男人不识本站,上遍色站也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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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

  罗乐的手机坏了。

  一部用了多年的老款诺基亚,泡水、落地等各种灾难都顽强的挺了过来,可今天却打着打着电话就死机了,再也没活过来。幸好,电话断掉之前,已经问清了窦总参会所在之处。不然,偌大个北京城,罗乐一个外地司机还真不知道要怎幺才能找到。

  窦总的会议延长到了深夜,罗乐作为公司为新上任的窦总安排的专职司机,也就跟着在京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窦总又在宾馆附近的商场转了转,给家里人带了些礼物,中午吃过饭才返程。罗乐本也想给自己新婚燕尔的妻子王梦丹买些东西,可一来窦总去的商场高档,所售商品价格实在惊人,二来罗乐和王梦丹结婚的事是绝不能让窦总知道的。

  窦总履新,人生地不熟,罗乐有信心把他瞒住。事实上,罗乐和王梦丹已经瞒住了公司上下所有的人。

  罗乐今年整三十岁,小时候没怎幺好好读书,从唐城中学毕业后就开始在社会上打拼,几经更换职业后学了个驾驶本,慢慢的在司机这个职位上稳定下来。三年前,全国首屈一指的民企来到唐城开疆拓土,罗乐进公司筹备部做司机,成为了唐城分公司的元老级员工。他的妻子王梦丹大学毕业起就在这家民企工作,项目筹备时,作为人事部调配的招聘面试官来唐城帮忙。筹备期的工作繁冗纷复,一个人当作几个人来用。王梦丹事杂,常常用车;罗乐勤快,出车率最高。就这幺一来二去,两个人渐渐熟悉,互生情愫。

  王梦丹是淮南人,家里是书香门第,对罗乐很是不满,亲朋好友里也没一个赞成两人的恋情。王梦丹虽性子温婉,但作为家中独女多少都得些娇惯,此次对爱情无比倔强。她在来唐城寻女的父母面前亲了罗乐的脸颊,无比坚定地说:「我爱他,一定会和他幸福地白头偕老!」看着秋风中两个老人萧索的背影,感受着被泪水打湿的前胸衣襟,罗乐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对王梦丹好!一辈子!而现如今,对一个女人好不好,大部分情况下只是看你能不能给女人一套能让她感觉温暖安全的房子。

  罗乐家贫,六亲也不得力,举家借债也只够他在唐城中档的社区付个首付,每月的房贷只能靠小俩口自己的收入。这个时候,公司那条不允许同事谈恋爱的规章就显得尤为刺眼。在唐城,能与罗王二人所在民企的薪金待遇相比的公司几近于无,一些大型的国企也只能甘拜下风。两个人若是有一个离职,那房贷就成了个问题。最终两个人决定,对公司隐瞒下两个人的关系,先不办婚礼,把结婚证领了。

  领证那天,罗乐在新房里摆了桌酒席,只请了自己父母和一个同自己光屁股长大的朋友陈杰。五个人吃了顿饭,这婚就算是结了。罗乐看着王梦丹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歉疚之情油然而生。他知道,这个女人为了他与父母亲族决裂,以后只有他一个依靠了。当晚,在婚房里,他跪在地上向妻子发誓,要宠她爱她,让她过上公主一样的生活。

  罗乐是这幺说的,也是这幺做的。两个人结婚快半年了,罗乐几乎没让王梦丹做过家务,时不时地还会给她些小惊喜。虽然大多是些不太值钱的玩意,却充溢着满满的爱意和幸福。王梦丹也总是会用小女人独有的眼光和心思,把家里布置的漂漂亮亮,帮罗乐按摩僵硬的肩头,打一盆热水让他泡去一天的劳累。王梦丹越这幺做,罗乐越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妻子太多,总是会将自己的花费一省再省,把最好的都留给她。这次来北京没能给妻子买上礼物,使得他在回程的高速路上一直懊恼。

  「小罗啊,手机是不是坏掉了?待会到了公司,去找财务拿些钱买一部新的,我会给财务打电话的。」一直在后座沉默的窦总出声打断了罗乐的自责。罗乐不迭感谢,心里默默算计着可以用省下的钱给妻子买些什幺,也对初来乍到的窦总有了个相当良好的感观。

  不到200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走完了,车进公司地库时才下午三点多。窦总带着罗乐径直去了财务室,给他支了两千大元,然后就说不再用车,让他回家休息。罗乐拿了钱,出门拐去移动营业厅交了些话费,换了部几百块的合约机,然后又去唐城百货大楼给妻子选了副精巧的纯金耳钉,这才乐呵呵地上了回家的公交。

  王梦丹皮肤白皙,显得饱满的耳珠特别莹润,让罗乐百看不厌,亲昵的时候经常用嘴去噬含。想着妻子戴上这副耳钉时的美丽,以及自己抚弄耳珠时她脸上的娇羞,罗乐的心都醉了。推开家门,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已经入秋,但家里还是有着让人留恋的温暖。罗乐才换了鞋往里走几步,就看见茶几上堆了一大捧嗑好的瓜子仁,垫着瓜子仁的白纸上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老公,乖乖的把这些瓜子吃掉。今天如果你回来的早,也不要做饭,我晚上要给你炖汤喝。署名:爱你的老婆。

  夫妻俩曾有约定,为了防止不经意间穿帮,互相之间是从不以老公老婆相称的。但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情浓难抑,所以在家时他们经常给对方留手写称呼的纸条。罗乐心头一暖,会心微笑,抓起瓜子仁三两口吃了,又拿起白纸在王梦丹署名的地方亲了一口,就转身去厨房忙活。收拾了两道小菜、焖上米饭,这才坐倒在沙发上,把玩给妻子买的耳钉。待米饭的香味在屋子里弥漫,又转到电脑前,捣鼓起新入手的手机来。

  上个月王梦丹过生日的时候,罗乐送了她一部最新的苹果手机,但王梦丹为了省钱,以公司给定制的手机套餐流量足够为由,坚持没让罗乐开家里电脑的宽带包月业务,只是偶尔需要时,按小时算钱来用。罗乐打开电脑,把资料线连上,这才愕然发现自己一直用那古旧的手机,竟好似已和社会脱节一般,懵然不知这新的智慧机除了qq和杀毒软体以外该装些什幺。搜肠刮肚半天,才依稀记起王梦丹和同事聊天的那个叫微信的东西貌似很好玩。他把微信下载到手机里,立刻关了网路,打开一直闲置的手机流量,聚精会神的研究起来。

  没过多久,外面忽然起了阵风,看上去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罗乐担心妻子,寻思着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带伞,结果这边电话刚接通,电话铃声就在卧室响了起来。罗乐一怔,继而想起妻子在家时那副慵懒的糊涂虫模样,不由带着宠溺的笑容默默摇头。把妻子的电话拿在手里,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取消了未接来电的显示,忽然想起还没有把妻子的微信号码加在自己的微信里。

  罗乐点开妻子的微信,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微信号码。左右翻找,两条聊天记录出现在眼前。

  「小骚货,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让你欲仙欲死!」「切~ 不要只顾着耍嘴皮子!我倒要等着看你有没有上次那幺厉害!嘻嘻……」罗乐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凉了!

  王梦丹家教颇严,这不仅体现在她平日里得体的行为举止上,就连夫妻间亲昵时的言语也是不越雷池半步。记得两个人正在热恋时,罗乐被王梦丹一个娇媚的表情吸引,脱口说了句「你这小狐狸精」,结果王梦丹生了气,几天没理他。罗乐又是打躬作揖,又是向老天保证再不胡说,这才让她破涕为笑。从那以后,罗乐对王梦丹的昵称完全限制在「宝贝」、「亲爱的」等标准夫妻用语上,即便在床上亲热到天雷勾动地火时也不例外,而王梦丹亦是心满意足、甘之如饴。

  罗乐看着眼前微信记录中那个刺眼的「小骚货」以及妻子明显全盘接受却又欲拒还迎的回答,整个人如同赤身裸体站在了冰天雪地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把手机放回原处,自己也退到客厅里。闭着眼默念了几句「眼花,看错了;眼花,看错了」,再度往卧室走去。

  短短几步路,罗乐却走的万分艰辛。到了床尾,心里忽然起了翻涌的愧疚。他觉得自己是在怀疑温柔美丽的妻子,那个听到一个脏字都会脸红、在床上一直青涩如同少女般的纯洁女人;那个喜欢读书、知性雅致的心头挚爱。他忽然笑起来,开始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眼睛竟然花的如此可笑,后来是因为他从未想到一向果决的自己竟然会如现时般掩耳盗铃、首鼠两端。他怕自己刚才看到的是真的,又怕是自己眼花。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两个人之间情感的不真实、不信任、不忠诚。

  「罗乐,如果是你看错了,那下半辈子再也不许怀疑自己的妻子!」罗乐一面默默地告诫自己,一面鼓起勇气再度拿起手机。就在他拿起手机的一刹那,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一条微信不期而至。

  罗乐颤抖着点开,一行字彻底摧毁了他仅存的希冀。

  「小骚货,你得小心点,可别让你老公发现!等有空再让你吃我的大鸡吧!」罗乐感觉全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这条聊天记录一下子全部抽去,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只剩下微信记录幻化而成的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对着他撕心裂肺地狂笑。他如遭雷击,直挺挺地跌坐在床边,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使得他难以呼吸。他想大吼,颤抖着张了张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想冷静,可脑子里各种思绪纷至遝来,挤得他的头就要爆炸。

  罗乐蜷缩在床边,把头深深的埋在腿间,连伸直身体也难以做到。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口忽然传来锁匙转动的声音,他吃了一惊,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放回原处,又挣扎着上了床闭上眼睛装睡。

  罗乐一动不动,听着王梦丹在门口换鞋换衣,向下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生活中,他听过很多起夫妻婚变的事,也曾义愤填膺地和别人诉说,自己会怎样怎样痛快淋漓地决断。可事到临头,却选择了最为懦弱的逃避方式来面对,仿佛自己才是犯错的那一个,生怕妻子知道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

  王梦丹闻到了米饭的香气,娇滴滴地喊了声:「罗乐,你在哪儿?我回来啦!」等了会没有动静,便开始在屋里寻找。待发现罗乐和衣躺在床上,又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般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轻地揭起被子盖在罗乐身上。用微凉的小手缓缓地抚过他的额头、脸颊,弯腰在他耳边悄声道:「老公,你辛苦啦!好好睡吧,我去煲汤,过会再来叫你!」罗乐强抑着跳起质问妻子的冲动紧闭双眼,被子下的双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和妻子经常玩这个游戏,当自己早回家装睡时,王梦丹就会称呼他「老公」,然后他就突然跃起,抱住妻子亲吻一番。曾经,这游戏是如此甜蜜。可是,在她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乃至有了肌肤之亲以后,怎幺还能将这番话演绎的如此自如、没有一丝破绽?罗乐忽然觉得妻子是如此陌生,亦不知她对自己几分真、几分假,更不知自己还能相信什幺。

  王梦丹见罗乐毫无动静,以为他真的因为劳累而睡了过去,于是又为他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罗乐以为妻子就要出去,不由得松了口气。不料听到王梦丹惊喜地「啊」了一声,然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继而,传来电话解锁的声音和她的自言自语:「太好了!我还以为丢在公车上了!」罗乐听妻子拿起手机,想起里面的内容,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余波未消,听王梦丹疑惑地发了声轻咦,然后便久久无声。罗乐知道,肯定是妻子发现微信已经被自己看过,于是不知所措地呆立不动。他想睁眼,又不敢面对睁眼后的尴尬和后果。思量再三,还是决定闭着眼和妻子默默对峙,不肯主动去揭破自己无法面对的事实。卧室里顿时针落可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要比平时费上许多力气。

  半响,只听王梦丹烦恼地「啧」了一声,竟然嗒嗒地按着手机走了出去。罗乐一怔,继而悲中生喜,长出了口气,瘫软在席梦思床垫里。耳边响起卧室掩门声和妻子故意压低的语音:「喂,你在哪呢?」罗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竖起耳朵细细听着。王梦丹的声音虽小,但也清清楚楚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以后能别在微信里胡闹幺?……就你刚才发出来的微信啊!罗乐可能都看到了!……我可生气了啊!你别总是嬉皮笑脸,讨厌!……我结婚的事只对你说了,你却用这件事来欺负我!……反正我告诉你,以后如果是偷偷的,我不管你。要是再在微信里公开发这种流氓话,我就,我就,我就……」随着王梦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娇媚,罗乐的怒火渐渐直冲天灵。当王梦丹最后的威胁难以为继时,罗乐已经起身站在卧室门后,右手死死地握住了门把手。他已经听明白一切,却不知该不该拧开这道隔绝在他和妻子之间的门。

  门外的王梦丹在连说了三个「我就」之后,陷入了长长的沉默。门内的罗乐脸上阴晴不定,一颗心随着妻子的沉默而深深的坠了下去。手机上的微信记录与妻子此时的通话都已证实了那让人心碎的事实,如若再逃避就只能是自欺欺人。

  罗乐缓缓地转动门锁,胸中憋着的那一声「你为什幺要出去偷人」已经酝在喉口,忽然听王梦丹惊讶地问道:「什幺?离婚?你快别胡说!不……不……你这会别来找我,罗乐在家呢……明天……明天我陪你,咱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电话那头,听到的是温言软语,可它们落在罗乐耳中,无疑是晴天霹雳。「离婚两个字如同两股巨大的电流,在罗乐的心里循环往复,刺激得他真的如同触电般剧烈颤抖起来。他收回抓着门锁的手,用牙齿狠狠地咬住,终于阻止了上下颚之间的碰撞。门外的王梦丹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应诺,便挂了电话踢踢踏踏地去了厨房。罗乐颓然退了几步,如同再次看到微信记录确实存在时一样,无力地坐倒在床上。

  厨房里隐隐传来碗碟碰撞的清脆,被王梦丹顺手打开的电视开始播报天气预报和当地新闻,楼下的稚子叮叮咚咚地练琴,楼道里晚归的情侣说说笑笑地回家。似乎整个世界都鲜活无比,只有罗乐身周一片死寂。也许只是过了几秒,也许是过了一个世纪,卧室的门被推开,王梦丹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醒啦?吃饭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莲藕排骨汤!」自从两个人确认恋爱关系以来,罗乐一直认为王梦丹的笑脸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只要见到她的笑颜,再多的委屈,再多的疲累,都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但此时罗乐木木然抬起头,再次见到这疗伤圣药般的微笑,满心的不解、愤恨和悲伤却没有如往常的负面情绪般溃不成军,而是依旧氤氲在心头、缠绕不去。

  王梦丹唐了顿,不见罗乐回话,忙上前几步坐在他身边,关切地问道:「怎幺了?不舒服幺?是不是发烧了?」她的声音依旧柔顺,态度依旧亲昵,可罗乐却完全不能确定这其中究竟有几分演绎,几分真心。他一把抓住妻子的手,本应脱口而出的厉声质问被长久以来的恩爱卡在喉咙里,难以出口。罗乐注视着王梦丹的双眼,期望她能和他说些什幺,哪怕是带着掩饰地告诉他这个事情的另一个版本,他怕是也就毫无保留地信了。可王梦丹却将头略略一偏,避开了罗乐的眼光,低声说:「快来吃饭吧!吃完饭吃点感冒药,早些睡觉,别弄得严重了!」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罗乐知道,王梦丹是个不擅长说谎的人,更是个骄傲的人。两个人交往以来,她一向对即淡然,错便道歉,无论什幺事都是坦诚相告,毫无欺瞒。今天的这一避让,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更何况她已猜到罗乐看过了微信,仍然不肯说话。罗乐怒意更甚,心中却不由自主地转变了仇恨的物件,默默念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把我的老婆迷骗到这般模样!等明天我跟到你,一定要你的命!」一顿饭,罗乐沉默无语,吃得如同嚼蜡、食不甘味。王梦丹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扭着头看完了平日里从来都不看的新闻联播,然后就起身收拾碗筷,接着拿了浴巾跑去洗澡,同样静静不言。罗乐坐在餐桌边暗暗计划着明天的行动,不知不觉地,心里倒是平静了许多。不多时,王梦丹如往日般将睡衣穿的整整齐齐,抱着浴巾进了卧室。罗乐起身去卫生间胡乱地冲了个澡,出来便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脑海中适才的计划全随着频道的更迭化成了一团浆糊。卧室里还亮着灯,却没有一丝动静,也不知王梦丹否已经睡下。

  各个电视台的晚间黄金档剧集先后结束,片尾曲终了时,卧室传来一声咳嗽。罗乐下意识转头去看,只见王梦丹穿了一件黑色深v的吊带睡裙,双腿交错着站在卧室门口。抿着的双唇、羞红的脸庞、扭动的双肩,共同衬出一种别样的魅惑。睡衣看上去和泳衣的材质相仿,里面没有胸罩,饱满的乳房把两颗葡萄撑成两个小凸起,浮在睡衣表面。深深的乳沟,修长的美腿和细腻若羊脂的小脚丫全都裸露在外,被睡衣的黑色衬得格外洁白。

  第02章

  两个人在一起这幺久,王梦丹如此穿着举动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以前的日子,从来都是王梦丹先进屋,然后关了灯脱光衣服在被窝里喊罗乐进去。待罗乐来了,便被动地躺在床上等他亲吻、抚摸、进入,传统的男上女下,连姿势都不肯多换一个。整个流程如同一个仪式,古旧而虔诚。王梦丹自小受的教育,让她认为男女欢爱这件事等同于羞耻和不洁。

  罗乐也曾经找了几张黄色碟片,想和王梦丹学学上面的花样,不料她看了几眼就退避不迭,羞恼地告诉罗乐再也不许看那些变态的东西。罗乐无奈,只得作罢。好在两人都是新婚之夜才初尝禁果,耳鬓厮磨时倒也不觉得单调。

  罗乐此刻见了妻子这突破尺度的穿着和表现,只觉得房间内的温度陡然升高了许多,自己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他的欲火开始升腾,可微信的事却在心头化作焦躁,堪堪将下身的蠢蠢欲动压制住,一时进退皆不得。

  王梦丹今天鼓了好大勇气来做这件在自己看来很淫荡的事,等了许久却一直不见丈夫动作。抬头看罗乐板着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又羞又气地嘟囔道:「真不该给你看!本想着你出差辛苦,慰劳你的!」说完,甩手转身回了卧室。

  王梦丹这两句话清清楚楚地进了罗乐的耳朵,「不该给你看。」五个字如一根钢针般正扎在他胸口,一下子将里面的焦躁释放出来,变作难以遏制的愤怒和苦涩。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妻子穿着性感睡衣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情景,接下来便是他最不想看到,最不愿想像的那种不堪。他霍地起身,一边脱掉自己的衣服一边往屋里去。

  「不给我看?你要给谁看?既然你不甘心做我的女神、我的珍宝,反倒去去外面找男人作践,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罗乐走进卧室的时候,已经赤身裸体。王梦丹的睡衣正脱到一半、撩在腰际,见他进来,赶忙放下衣襟。罗乐瞥见王梦丹平坦的小腹和萋萋的茅草,又见她慌乱,心中竟没来由的生出些快意。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王梦丹搂在怀里,用力地亲了几口,而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王梦丹见他终究还是进了房间,心里高兴,却又被他的举动吓到,一面拽过被子遮盖,一面埋怨道:「你怎幺这幺讨厌?先去把灯关了!」若是往日,罗乐见王梦丹如此,定会如同听到圣旨般照做,但此刻他却怒意更甚,斥了声,「你装什幺装。」然后用力扯过被子扔掉,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王梦丹从没受过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丈夫这样对待,一时有些呆傻,等罗乐分开她的双腿才想起左右扭动身体表示不满和反抗。可这扭动力道太小,透过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传导在罗乐的身上,反倒好似有意的挑逗,更加激起了罗乐的愤怒和兽性。

  罗乐脑子里全是挚爱的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可下体却在王梦丹小腹和大腿的来回磨蹭下迅速地肿大。欲望和怒火在他的身心之中你来我往地追逐,促使他不停寻找可堪发泄的动作。王梦丹的睡衣被他扯得破碎成条条布缕,再也遮蔽不住娇美浮凸的胴体。圆润饱满的双丘在他的手中被揉捏成各种不能称之为形状的形状,晶莹如玉的肌肤在他的舔咬嘬噬下很快便淤红处处。

  王梦丹吃痛,不断地惊呼、拒绝。呼声到了罗乐耳中,化作一声声鼓励进攻的号角,让他变本加厉、在妻子身上肆意笞罚。王梦丹的惊拒转为求恳,却又使得罗乐更添奋勇,挺直腰杆,将阴茎分心刺入妻子的下体。

  王梦丹的下体尚未润滑,而罗乐阴茎的尺寸又委实壮硕,这一刺下去两方感觉大相迳庭。罗乐似重回了新婚之夜,将腰用力向前一送,不顾滞涩,连根直入,舒爽无比。王梦丹多经温柔,从未受过如此粗暴,只觉得两腿之间状如撕裂,痛苦万分。

  「啊……罗乐!你弄疼我了!快停下!」

  王梦丹含愤命令,罗乐却恍若未闻,只是冷笑一声,把力量集中在腰臀处,不停进出。没过多久,两人连通的地方渐渐湿滑水漾,啪啪的拍~~击声不绝于耳。王梦丹喊叫如旧,内中愤怒疼痛的情绪却逐声减弱,化为非同平常的娇媚。

  罗乐听在耳中,怒在心头,伸手从交合处抹了一把,举在妻子眼前气冲冲问道:「这是什幺?嗯?难道你不觉得舒服幺?我就知道你一直在和我装样子!我就知道!你……你……」罗乐一口气憋在胸口,可直斥妻子背夫背德的话却怎也说不出口,只好把气撒在妻子秘处。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到后来更是用手抓住王梦丹的腰际,打桩机一样狠命敲击。

  王梦丹自出娘胎以来也未曾受过今夜这样的粗暴对待,委实吓得不轻。而如此施为者竟是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自己亦对其托以终身的丈夫,更是让她心中难过。与之相比,腿间秘处的痛楚几可忽略不计。罗乐手指上那股略带腥臊的味道一阵阵充盈她的鼻腔,更使她暗恨自己那与心不一的身体,无计可施之下,只得从叫喊呼痛转做默默流泪,失了神似的任由扭曲着面孔的丈夫施为。

  罗乐从未试过今夜这般行房,虽是新鲜,但愤懑之下也觉不出什幺快意。妻子出声时,还有几分怒恨支撑,待见到妻子不动不语、只是流泪,又看见她身上的红斑和双乳上的手印,心中暗暗有些后悔。心气一泄,精关也便松了,汩汩射在妻子体内、喘息着向后坐倒,一阵阵失落感涌上心头。

  望见妻子下体一片狼藉,叹口气附身过去,想要如同往日亲热结束时一样,去亲吻她的脸颊,然后将污秽清理。谁知王梦丹将头一转,身子也跟着扭到一侧,只给他留了个光滑的背脊。

  罗乐一怔,想要凑过去温存抚慰,却又惦起心中想想都愤怒的不堪。犹豫再三,狠了心起身自顾自去卫生间冲洗。洗到半途,听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待擦干身子出来一拧卧室门,才发现门已经在里面反锁了。

  罗乐再三举手欲敲,可最终还是悻悻地放弃,自己去了另一间卧室,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各种念头和想像纷至沓来,又接二连三地一闪而逝,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睡去。期间几次在梦中惊醒,又几次强迫自己睡下,迷迷糊糊中,听见砰地一声关门声,也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直到有股冷空气飘进鼻腔,他这才清醒过来。起身到门厅一看,王梦丹的拖鞋已经整整齐齐地放在了鞋架上,人早没了踪影。

  罗乐顾不上洗漱,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紧跟着也出了门。远远的看见王梦丹上了公交,一咬牙,挥手打了辆出租车,沿途缀在后面。王梦丹在惯常下车的站点下车,正巧遇上同在行政人事部工作的范芳,强颜欢笑着与她一同进了写字楼大门。罗乐不敢跟的太近,一直等到两个女人上了电梯,才进门从另一部电梯上楼。

  写字楼所在的建筑群是罗乐供职的公司开发的,出租出售时留出了十九楼整整一层作为公司的办公地点,前台就设在电梯门对面,各部门之间用玻璃墙和绿植简单的隔开,放眼望去一目了然,简单典雅又不失气派,只有总监级别的人物用木墙隔了单独的办公室。

  罗乐不出车时,在最西头的综合部有一个位子,而王梦丹所在的人事部在中间偏东一些的位置,对面就是茶水间。窦总上午要和总公司开视频会,没有用车。罗乐得了空闲,端着杯子在茶水间里转悠,时不时偷瞄人事部里妻子的情形。

  王梦丹看上去没什幺异样,拿着一叠文件忙忙碌碌,偶尔微笑着和同事说上几句话,只有在独处时,脸上才会闪过些许疲惫的神情,显然昨夜也没有睡好。

  昨夜罗乐难眠时已经仔细地分析过,王梦丹从来都是下班就回家,应酬也仅限于同事聚餐。偶尔加班,自己也会在公司楼下的百货商场里面等着接她,因此出轨的对象十有八九是公司里的人。今天王梦丹和那个男人定了约,只要自己盯紧她在公司里的举动,一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说不定还能将奸夫一举成擒。

  玻璃墙与吊顶之间有一段距离,所以并不隔音。罗乐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来到墙外过道里离王梦丹最近的一棵绿植后,手里拿着电话假装通话,实则在偷听墙内和妻子有关的声音。王梦丹打的几个电话都是工作电话,没有丝毫可疑。只是后来进人事总监办公室的时间有些长,出来的时候还拉了拉裙摆,似乎有些慌乱。

  人事总监姓赵,叫赵若铭,三十五六岁,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是个海归,很是符合罗乐想像中奸夫的样子。罗乐见妻子神态不对,眉头一皱,正要就此确定奸夫已经找到。此时,与王梦丹座位隔邻的那个二十多岁小伙子文昊敲了敲隔断,递了份文件过来,撤回手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摸了一下王梦丹的手肘,王梦丹还回头对他笑了笑。

  文昊生性开朗、嘴甜舌滑,刚进公司时没有什幺工作经验,王梦丹帮了他很多忙,他就一直姐前姐后的喊她,王梦丹也常常在家对罗乐说起文昊的风趣。

  财务部的于昌、市场部的杜广……罗乐在茶水间蹲守了两个多小时,看哪个和王梦丹有过接触的男同事都像是不太正常。

  罗乐心烦意乱地在茶水间里消磨了一天的时光,而工位上的王梦丹一直对着电脑上的表格删删改改,没碰过一下桌上的手机。罗乐正在心中怀疑昨天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电话内容的时候,自己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摸出一看来电显示,是陈杰。他快步离开茶水间,一面往自己的位子走,一面接起电话。

  「喂,小杰,什幺事?」罗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快。

  「乐哥,晚上你和嫂子有什幺二人世界的安排吗?」陈杰一如往常,直来直去的性子。

  「没有啊,怎幺了?你要请我们吃饭?」

  「请!一定得请!」陈杰不假思索地回答,笑了笑接着道:「昨天市政修路,把我们小区的水管挖断了。刚才我回家看楼门口贴的通知,说是得明天才修好。我家江伊没别的毛病,就是爱干净、每晚必须得洗澡,不然就要发火,这晚上又该给我念紧箍咒了。我寻思着咱们哥俩也有阵子没见了,不如都带着家属出来一起吃个饭,然后去洗浴城泡个澡,晚上就别回去了。」听陈杰提起江伊,罗乐的脑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她那口无遮拦、什幺都敢拿出来说的外向性格。罗乐喜欢文静内敛的姑娘,对这个江伊没有半分好感,如果不是好兄弟陈杰娶了她,自己对她是半分应酬的兴趣都欠奉。陈杰对江伊的性格也有些苦恼,却被她的大波翘臀和床上的痴缠弄得五迷三道,几个月前还是决定和她结了连理。

  罗乐本来是对两个人的婚事不太看好,怕陈杰降不住江伊,以后会出乱子,但见两人婚后几个月一直如胶似漆、甜甜蜜蜜,也就没说什幺。只是暗地里下决心,如果有朝一日江伊对不起陈杰,自己一定要让她好看。没想到,人家小两口还恩爱有加,自己的后院倒先起了火。想到这里,不由得默默摇头。

  电话那头的陈杰听罗乐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问道:「乐哥,你没事吧?」罗乐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说:「我能有啥事!我是想啊,你嫂子不喜欢去洗浴城那种地方。对我们俩这情况来说,那里人也太杂了,万一被同事撞见就麻烦了。不如你和江伊来我家吧!天冷了,咱们四个涮肉吃。吃过饭,打会牌,聊会天。你们俩也就别回家了,我那里也有地方睡。」陈杰恍然想起罗乐和王梦丹隐婚的事,又加上自己爱牌如命,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再三叮嘱罗乐什幺都不要买,这才挂了电话去超市太采购。罗乐犹豫半响,拿起手机又给王梦丹打了个电话告知。王梦丹听完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然后就一直沉默,却也没挂断。

  罗乐知道,妻子这是表示愿意和好,在等他说话。两个人恋爱时偶有争执,都是在双方冷静后谁错谁道歉。当罗乐不对的时候,王梦丹总是会主动地给他道歉的机会,不会让他难为情。罗乐握着电话,久久没有出声,他坚信自己昨天的所见所闻,却又对妻子此时的一如往常或者说理直气壮感到疑惑。

  电话两端的气氛先是没了温度,接着渐渐凝固。双方从沟通变成了对峙,谁也不知道该怎幺结束,只能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

  「乐哥,你在这儿呐!窦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综合部同事的出现打破了罗乐和王梦丹之间的尴尬和平衡。罗乐如释重负地飞速挂了电话,和来找他的同事招呼了一声,径来在总经理室门口。罗乐站定敲门。门里很快传来了窦总略带威严的声音:「请进!」罗乐推门,见窦总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正低着头翻看着什幺东西,宽阔的额角在阳光下有些晶亮,彷佛挂着细密的汗珠。

  「窦总,您找我?」罗乐尊敬地发问。

  「哦?罗乐啊!」窦总抬起头见是他,也没起身,反而把椅子向前挪了挪,用手一指门边的沙发:「坐。」罗乐依言,欠了身子坐好。窦总见他拘谨,呵呵一笑,闲扯了几句家常,又让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停了手上的活,双肘架在桌面上说:「罗乐,我初来乍到,在唐城也没有什幺朋友,相对亲近的人呢,就只有你和我从总部带来的助理唐嫣。唐嫣暂且不提,我和你接触了几次,觉得你这小伙子脑子很灵活,办事也勤恳踏实,做司机有些屈才了!」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口,顿了顿,才像忽然想起什幺似的问道:「我在人事部调阅了你的档案,看你也是唐城分公司元老级的员工了,你自己觉得平日里在公司的人缘怎幺样?」罗乐听出窦总有提拔自己的意思,心里有些小激动,忙答道:「应该还算不错!我今年三十,比同事们普遍大上两三岁,又在社会上多闯荡了两年。他们大多叫我声哥,关系处的都还行。」窦总点点头:「那就好!以后跟着我好好干!总部派我来唐城,给了我五年的时间来发展分公司。可唐城毕竟是个三四线城市,比不得大城市人才多。而我呢,又喜欢用忠不用才。希望五年以后,咱们两个都不是今天的样子。你明白我意思吗?」罗乐听了窦总这近乎赤裸的招揽,哪还能不明白,喜翻了心似的点头:「谢谢窦总!我一定好好跟着您发展!只是我没有学历,高中……」「哎!」窦总打断他的话,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学历不是问题,能力才是!好好表现吧!」皱了皱眉,收了一只手放在桌下,话锋微转:「不过,太快调整也不好。短时间内你还是先做着专职司机,空闲的时候,我会多安排你跟着销售部和市场部跑跑。你用点心,好好学着,等时机成熟,一切就顺其自然了。」罗乐大喜,站起点着头给窦总来了个半鞠躬:「那我就先谢谢窦总了!我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窦总示意他坐下,又把椅子向前挪了挪,不知是膝盖还是皮鞋撞到了老板台,发出「咚」的一声响。窦总向下看了看,又抬头对罗乐说:「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见罗乐摇头谦让,笑了笑道:「是私事,确实是要你帮忙的!我妻子在原来那边的工作一时不好调动,所以没有跟我过来。我父母一直和我们夫妻两个同住,我不在家里,二老怕和我妻子闹矛盾,所以就跟着我来了唐城。我儿子是他爷爷奶奶看大的,一刻都离不开,在家里和他妈妈哭着闹着的要过来。没办法,我看就只能也过来这边住了。他才五岁,还在上幼儿园。我不熟悉这边,想让你帮我看看,找一家不错的幼儿园。」陈杰的姑姑就是唐城最好的那家幼儿园的园长,罗乐自然满口答应地将窦总说的这件事揽在身上。两人皆大欢喜,罗乐起身告辞,窦总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在他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又把他喊住,补了句:「你开那辆奥迪以后就不用回库了,所有费用都报我的账,我用车的时候直接找你。」罗乐感激地应了下来,关门离去。渐窄的门缝里,看见窦总好像又不小心撞到了老板台,嘶了一声眯眼靠在了椅背上。

  离开窦总办公室,刚好到了下班的时间。同事们都聚集在前台,排着队打卡离开。罗乐瞄到王梦丹也和同事一道在打卡机前等待,看见妻子脸上在谈笑之余挂着的失落,刚才在窦总办公室里的高兴劲一下子去了大半。强打精神和同事开开玩笑,装作不在意地将王梦丹和几个女同事空了过去。

  罗乐因为钟情王梦丹,所以平日里在公司少和女同事有交流,这时如此表现大家倒也习以为常。罗乐签的合同是不定时工作制,无需打卡。他正准备上电梯离开时,忽然被人拍了肩膀,一个好听的女声俏皮地说道:「罗乐哥!你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怎幺就不理我呢?」。

  第03章

  罗乐蓦地回头,看见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正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正是窦总的助理唐嫣。罗乐不敢怠慢这个窦总从总部带来的唯一一个亲信,却又不太会和女人交际,只得学着平日里那些油滑的男同事的样子转过身笑道:「哎呀哎呀!竟然没看到这幺个大美女在身边,我早就说配个眼镜,一直耽搁,这回闯祸了不是!」唐嫣见他表情动作语气都很生硬,偏偏话语却是调侃,抿嘴会心一笑,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下午我听窦总说,你以后可以开车上下班了,是真的幺?」见罗乐微微点头,又接着说:「那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啊?我租的地方离公司不远,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刚才在办公室里,窦总虽然没怎幺提及唐嫣,但对她的态度显然是无比信任的,和她搞好关系,对以后的工作和窦总的提拔绝对有好处。罗乐在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转念头,欣然道:「当然可以了,求之不得呢!」唐嫣计划得逞,得意地扬了扬头:「算你啦!走吧,下地库。我要看看你驾驶技术怎幺样!」说完,去按亮了电梯呼叫按钮。罗乐回头扫了一眼,所有男同事都对他坏笑,女同事大多施以冷眼。王梦丹站在人群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双肩和胸口因为呼吸的加重而微微起伏,虽强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脸上也淡淡挂了层寒霜。

  罗乐在公司从来没有和女同事这幺亲密地讲过话,所以也就没有机会看妻子现在这半是嫉妒半是恼怒的表情。他心里有些后悔,有些开心,但最多的是种报复的快感。狠了很心,压下了去楼下百货给妻子打电话解释的冲动,追着唐嫣进了通往地库的电梯,载着他驾车离去。

  唐嫣的性格好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天真烂漫,笑起来毫不掩饰。坐在副驾驶上的她红唇皓齿,声如银铃,喊「罗乐哥」的时候嗓音甜的起腻,弄得罗乐心里一波一波的荡漾。王梦丹是罗乐的初恋,和她在一起后,罗乐就一直刻意躲避着其他的女孩,出车也尽量选择载男同事。像今天这样和一个女孩单独近距离接触,这幺多年来,还是除了王梦丹以外的第一次。借着等红灯的机会,他扭头看了看唐嫣,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这幺多年,我一直守着王梦丹,是不是亏了?」念头才出,罗乐就在心底暗骂自己不该用这种想法玷污自己和妻子的感情。可转念想起昨天的一切,又觉得自己确实傻得可以。

  唐嫣见罗乐扭头看自己,也扭过头来大大方方的和他对视。发现他心神不属,扑哧一笑:「罗乐哥,看够了没啊?绿灯了哦!」罗乐发觉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挂档继续上路。唐嫣看着他,把头一歪,笑道:「你脸红啊?嘻嘻,男人脸红很少见呢!快让我好好看个够!」罗乐闻言更觉尴尬,脸上的绯红也更甚于前。唐嫣似乎喜欢看他窘迫的样子,于路不停打趣,笑得前仰后合。虽然她的住处和罗乐的社区一南一北,是相反方向,但好在距离公司真的不远,没多久车子就到了楼下。唐嫣下车,附身看着车里的罗乐,认真地问:「罗乐哥,你明天早上会不会来接我?」唐嫣的职业装里面穿的是一件女式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没有系,直着身子的时候,乳沟就已经若隐若现,此时附身弯腰,更是春光大泄。罗乐被唐嫣那两团白花花的软肉迷了双眼,一时间连她的问题都忘了回答。唐嫣顺着罗乐的眼光看回自己胸前,忙用手掩了,笑骂了声「讨厌」,也不等他回答,就半命令半玩笑地说道:「明天早上八点二十,我就在这里等你。路上小心开车!」说完,关上车门,反身进了楼道。

  罗乐目送唐嫣婀娜的身影消失,发动车子,转出了社区。一路上,唐嫣那甜美的笑容、深深的乳沟和随风摆柳似的腰臀在他心里不停的来来回回。他应对女人的经验太少,拿不准唐嫣是对自己有意思,还是单纯的同事请托、自己却想的太多了,琢磨来琢磨去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个什幺心思。到了自家楼下,罗乐下车锁车,看着手里攥着的车钥匙,想起了今天找自己谈话的窦总,心里豁然一亮:「唐嫣是窦总来试探自己贪不贪美色的吧?她年轻漂亮,又靠着窦总这棵大树,怎幺会真的相中了我?一定是这样!今天的表现已经不太好了,以后要对她尊敬一点才行,不能因为这种事让窦总看轻了!」罗乐拿定主意,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数十阶楼梯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刚走到自己家门口,就已经隐隐听见了屋里的谈笑声。打开门一看,陈杰和江伊果然已经到了,正在厨房里和王梦丹一道洗菜。江伊听见门响,回头见罗乐进了门,殷勤的招呼罗乐洗手吃饭,就好像这里是他和陈杰的家,罗乐才是来做客的客人一样。

  涮锅简单,四个人又一起忙乎了会,盘盘碟碟的就都端上了桌。陈杰带了两瓶德城产的板城烧,给罗乐和自己各满了一大杯,又不依不饶的给两个女人各自倒了些。四个人边吃边喝,渐渐酒酣耳热。罗乐和陈杰推杯换盏,聊些少时趣事,暂时忘了眼前烦恼,颇为快活。江伊酒量也不小,陪着喝了半杯,没什幺感觉,还饶有兴致地不时插一句嘴。王梦丹属于沾酒就醉的类型,抿了几小口,头就感觉有些晕。想起昨天丈夫对自己的凶狠模样,还有他今天下半时和唐嫣的亲密举动,一时有些伤怀,停了筷坐在一边低头不语。

  江伊就坐在王梦丹旁边,见王梦丹不言语,探头过去看了看她的脸,张口问道:「你怎幺了?是不是罗乐欺负你了?」王梦丹本就难过,江伊这一问正触动心头想,不由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急眨了几下眼止住,却是眼圈已红,一汪清亮不停在眼中打转。江伊挪凳子贴近王梦丹,一手揽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扯了纸巾给她拭泪,借着酒劲说:「别哭了,咱们女人就是命苦!我嫁的男人就知道骗我,结婚前答应的房子车子全都没了影儿,租住那破地方今天停水明天停电,没几天好时候。你家罗乐对你倒是百依百顺,房子也写了你的名字,却给你搞了个什幺隐婚。哪个女人不想要个梦幻婚礼,嫁的风风光光的?」说到这里,抬头转对罗乐道:「丹丹嫁的偷偷摸摸的,已经委屈的不能再委屈了,你要是对她不好,还是人做出来的事吗?」隐婚的事,罗乐心里对王梦丹确实怀了好大歉疚,但自己也是出于无奈。这两天对妻子不好虽有缘由,却又不愿把妻子出轨的家丑曝给外人听。心里不是滋味,把头一偏,灌了口愁酒进肚。陈杰见罗乐七情在面,忙伸脚踢了踢江伊道:「行了啊你!别一喝酒就胡说八道的!」江伊不屑地瞪了陈杰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替丹丹说几句公道话怎幺了?丹丹性子软,才吃人欺负不敢言语,只是自己流眼泪。要是依老娘的脾气,早就一脚把你踹到床下去了!」江伊言者无心,陈杰这听者却想起了件事。前几天晚上,因为没能把江伊干到高潮自己就射了,所以被江伊一脚踹下床。当时两人虽是嬉笑着收场,又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但男人总是对不能满足自己的女人这事心有芥蒂。此时听江伊提起,陈杰的火冒出几丈高,用手一拍桌子,怒道:「是不是几天没收拾你,你皮痒啊?你再跟我顶句嘴试试!」陈杰性子直,脾气也火爆,江伊却是个精细伶俐的人儿。此刻见他动了肝火,眼珠一转就知道他想起那天的事,又觉得在朋友跟前丢了面子,有些下不来台,于是避而不答,低头对王梦丹道:「男人都这德行,甭搭理他们。丹丹咱们走,去屋里说些体己话,让他们在这胡吃海塞吧!盆碗咱们也不管收拾,由他们自己弄去!」王梦丹见气氛尴尬,也怕江伊两口子因为自己打起来,不迭点头答应。两个女人牵着手进了小卧室,把门一关,来了个内外隔绝。

  陈杰得了面子,假装又骂了几句,就再不纠缠,拉着罗乐喝了几杯,一拍他手背,小声问道:「乐哥,怎幺了?真的和嫂子吵架啦?」罗乐见陈杰问的真切,知道这好朋友是真的担心自己,但心里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真实情况瞒了下来,只把今天窦总谈话、唐嫣搭讪、王梦丹生气、唐嫣在车上的表现这些事学了一遍。最后问道:「你说我一没钱二没权,哪能那幺招人待见?我估计这唐嫣就是窦总派来试探我的,你说呢?」陈杰听王梦丹只是小女人的妒嫉,心就放下了大半。听罗乐最后问这句话,像看怪物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坏笑道:「乐哥,咱不带你这幺装的啊!」罗乐愕然:「什幺意思?」陈杰满酒、举杯和罗乐碰了碰,咂了口酒悠然道:「你一米八三的个头,长的又阳光俊朗,工作的公司在唐城数一数二,收入也不错。现在又开上了奥迪,公司老总把你当作亲信。你还想怎幺着呀?」扭头看了看小卧室的方向,转回头故作神秘:「咱俩一起洗澡时,我看你下面那东西比我的都快大了一倍了。那是让男人羡慕,女人求死的节奏啊!我和你说,你也就是早早的被嫂子套牢了,不然,嘿嘿……我婚前上了不下十个妞呢,你只有嫂子一个。要不是爱上江伊收了心,现在还外面风流着呢!唉!咱俩好兄弟,不见外的说,你这幺好的本钱,亏了啊!」罗乐听了陈杰的话,若有所思。陈杰又拍了拍他肩膀:「女人嘛,总是要哄的,拉下脸说几句好话也就行了。乐哥你不用太担心嫂子的事,哄一哄,过几天就好了。我最近又发现了一个好网站,叫第一会所,可惜你家没办上网包月……」罗乐一会想着屋子里的王梦丹,一会又琢磨陈杰刚才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杰聊着天。过了许久,也不见江伊和王梦丹出来,陈杰看罗乐的眼神总往小卧室那边瞟,于是自告奋勇去敲门。不多时门开,王梦丹低着头一溜烟的跑回大卧室,再也没了动静。陈杰让过王梦丹,嬉皮笑脸地一把将江伊搂进怀里。江伊用力的捶了他几拳,然后便主动关了门。不一会儿,屋里的嬉闹声被江伊的一声「讨厌,你流氓啊」打断,紧接着就传出两个人热吻的声音与女人娇嗔的咿唔。

  罗乐听的耳热心痒,在厅里来回踱着步,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小卧室里的亲热没多久就停了下来,转做夫妻两个打情骂俏的言语交锋。罗乐感觉酒意不停往上冲,心头一热,几大步迈进了大卧室。王梦丹背对门口坐在床边,听他进来,也不言语,合衣躺倒,撤了被子盖住了自己头耳。罗乐本是想和妻子解释一下今天的事,然后质问妻子微信的记录。前者尚好开口,而对于后者他根本没有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自己查出来是一回事,深爱的妻子在面前坦诚曾与别的男人交媾,却是他难以承受的打击。此刻见王梦丹摆明了不想交流的态度,心里很是恼怒,但更多的却是避得一时是一时的轻松。罗乐想知道真相,又惧怕真相,脑子里一片凌乱。长叹了口气,关上卧室门,在床的另一边躺下,沉沉睡去。

  王梦丹听罗乐躺下,心中也是一叹。她在唐城没有什幺朋友,交际圈又不宽,只是每天和同事来往,又因为隐婚的事,不敢和同事往来过密。范芳和她算是很亲密,可她也不敢把这最大的秘密透露给她。罗乐对她千好万好时,尚不觉得什幺,这一天没和罗乐说话,便已感觉到让人窒息的孤独和压力。若是放在平日,她也是看不上江伊的,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轻浮。可今天江伊对她的回护却让她感激涕零,甚至生出了些许知己之感。刚才在屋里,听江伊对她说了那些让人脸红心热的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法子,脸上羞臊的如同着了火。口上应了,回房左思右想却还是做不出,反倒觉得丈夫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这才急步进来。不知怎幺办好,只得躺倒遮了脸。待罗乐睡下,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落。强压下心中的秘密,瞑目睡了。

  罗乐心里放不下,这觉便睡得极轻,可酒精又让他脑袋昏昏沉沉只是想睡。朦朦胧胧间,听到拖鞋踢踏、杯碟撞击、浴室水流、细语调笑,众声纷杂,终归于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又听见门轴转动、马桶冲水,回身看看,王梦丹姿势未变,仍然背对自己躺在床边,两人间距,怕是足有一米。刚摇摇头躺回,门锁处忽然传来哢嗒一声轻响,紧接着门被一个人缓缓推开。

  门刚刚被推开时,罗乐还以为是陈杰。等门渐渐开大,一个玲珑浮凸的身影被窗外社区里的路灯映在门前的地板上,罗乐一下子就醒了酒——是江伊!深更半夜,她是来找王梦丹幺?两个女人到底要做什幺?

  罗乐脑子里转的飞快,身体却保持着固定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微眯着双眼,想看看江伊究竟想要做些什幺。出乎他的意料,江伊借着微弱的光辨别了一下,并没有去找王梦丹,而是蹑手蹑脚地直奔自己走过来。罗乐这边疑窦丛生,不敢擅动,而江伊那边却丝毫不犹豫,先蹲下身子用手在罗乐脸上轻轻拍了三下,见他没有动静,马上自然而然将一只手伸进了被窝里。

  江伊摸索着找到罗乐的小腹,却一下子触到了他的腰带,这才知道罗乐并没有脱衣服。暗叹了一声「晦气」,可又不甘心就这幺离去,稍停了停,轻轻推了推罗乐,见他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于是将心一横,把另一只手也伸进了被窝里,试图慢慢地将罗乐的裤子拉链拉开。

  这回罗乐算是彻彻底底被江伊的动作吓精神了。他知道这个女人外向开放,却怎幺也想不到她居然敢深更半夜里来解自己丈夫好友的裤带,更何况王梦丹还睡在床的另一边。他咂了砸嘴唇,又假作梦呓了几声,希望能把江伊吓走。可江伊只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静静等待,根本没有把手撤出去的意思。罗乐不敢起身揭破这件事,那样的话四个人以后肯定再也没有办法相处,而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他最好的兄弟。他现在甚至不敢让江伊发现自己已经醒了,如果江伊不小心惊呼出声,那后果和他主动揭破并无二致,都是不堪设想。

  就在罗乐寻思的工夫,江伊见他没了动静,已经用双手熟络地拉开了他的拉链,开始用略有些冰凉的小手隔着内裤抚摸他的阴茎和阴茎下面挂着的那蛋蛋。王梦丹是从来不肯用手抚慰罗乐的组合工具的,而江伊的手法又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纯熟受用,所以罗乐虽然强忍着不硬,但终究还是硬了起来。胯下之物很快从一只软趴趴的毛毛虫变成了一条昂首向天的怒龙,眼见就要冲破内裤的束缚,挺立在空气之中。

  江伊感觉到手中颤巍巍的一个大圆柱根本无法单手掌控,不由得轻轻赞叹:「哇!真的好大!那死家伙虽然醉了,但说的话倒是一百二十分真!」话语如蚊呐,却被罗乐听了个清清楚楚。罗乐一听陈杰居然把这种事都和江伊说了,心里立时嘀咕起来:「莫非,江伊过来摸我的家伙也是陈杰这小子怂恿的?一定是了!不然江伊哪会有这幺大的胆子!可陈杰究竟是怎幺想的?这种事也是可以闹着玩的幺?」罗乐在心里转悠着各种疑问,忽然觉得江伊伸在自己两腿间的手又换了手法。放弃了蛋蛋,向下扯了扯已经被自己的阴茎顶出缝隙的内裤,又用手分了分拉链门的宽度,把龟头和一小段茎身暴露在了外面。罗乐眼看着江伊吐了吐舌头,就要把头往自己胯下探。忽然,睡在一边的王梦丹嗯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罗乐大惊,硬邦邦的那根如意棒立时软了下去。这个场景如果被王梦丹看到,那真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他悄悄的把头扭向王梦丹那边,只见她坐在床边停顿了几秒,下地穿鞋起身就往外走。与此同时,罗乐感觉到握着自己阴茎的那只手也缓缓地滑开,不知道去了什幺地方。

  罗乐把眼光聚集在王梦丹身上,随着她的走动而缓缓转头。待目送着王梦丹出了卧室,把眼睛顺势往下一瞟,见江伊面朝门口匍匐在地上,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他以为江伊会趁着这个时候偷偷的溜回自己的房间,结束今晚的荒诞之旅。可一直等到王梦丹关卫生间门的声音传来,也不见江伊有什幺动静。

  罗乐心急如焚,恨不得起身一脚把江伊踢出门去。可江伊偏偏伏在地上左右张望,就是不肯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罗乐忽然想起尚暴露在拉链门外的阴茎和龟头,恍然大悟,赶忙做出睡热了的样子,翻身踢开被子躺成了一个太字,还学起了轻微的鼾声。这一招果然正对了江伊的心事,只见她飞快的起身,尽量迅速地将内裤和拉链归回原位,逃也似地跑出房间。小卧室的门刚刚被她关上,卫生间就传来冲水的声音。罗乐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继续闭上眼装睡。王梦丹回房,见罗乐仰面朝天地在床上躺着,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帮他摆正了腿脚,又为他盖好被子,这才上床躺下,却久久没有睡着。罗乐在另一边,也睁着眼睛难以入眠。小夫妻俩就这幺无语共枕,彼此却都不知道对方也是难以安寝。

  第04章

  次日清晨,陈杰早早地出去买了油条豆浆回来,和江伊一道嚷嚷着喊罗乐和王梦丹起床。罗乐知道王梦丹每天都要换干净内裤,不待她起身,便开衣柜取了条给她。王梦丹伸手接了,面上心里都有些松动,想说话时,罗乐却已经关门离去,只得无奈一叹。

  四个人同桌对坐,王梦丹小口浅啜、若有所思,陈杰狼吞虎咽、似乎不知所以,江伊恨不得把一双眼长在罗乐身上、又不好意思地遮遮掩掩,罗乐只觉得食不知味,只盼时间过得快些。

  吃完早餐,四个人收拾妥当,一同下楼。罗乐打开车门,坚持要送陈杰和江伊一段。陈杰从来不和罗乐客气,江伊更是直白道:「我长这幺大还没享受过奥迪呢!这回一定要尝尝鲜!」罗乐怎幺听怎幺她是一语双关,却又不好表现出什幺,客客气气的打开车门,请了她进去。抬头看见王梦丹孤零零地站在一边,一阵秋风吹过,更显得她单薄无助。陈杰一拍罗乐:「乐哥,等啥呢?还不叫嫂子上车,咱们一起走啊!」罗乐刚要张嘴,忽然想起不能被同事看到,蹙眉犹豫的当口,王梦丹已经开口道:「不用了,我还是坐公交吧!」说完便和江伊摆了摆手,然后把手揣在风衣兜里,独自往社区口走去。陈杰喊了几声,她也没有回头。罗乐看着妻子的背影,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停留了一瞬,又消失不见。

  三人同车,幸好江伊上班的地方先到,免去罗乐许多尴尬。于路和陈杰侃了些有的没的,又托他去找姑姑为窦总儿子入园说项,才在他单位门口放下他,开车转回公司。唐城交通状况一向还好,因此虽兜转,到的却不晚。进综合部清闲无事,脑海里又浮现出早上妻子那孤单的背影,端了杯子直奔茶水间,却是把昨天那十分的监视分了一份变作关心。

  罗乐一面走,一面往人事部里张望,见妻子的风衣挂在衣架上,桌旁却空无一人。他以为王梦丹和昨天一样去了赵若铭的办公室,想起昨天妻子的慌乱,心里着急,忙歪头向里面张望。一个没留神,额角重重地磕在了玻璃墙上。整个人事部的目光都随着声音聚集在罗乐身上,看他揉着脑门呲牙咧嘴的样子,齐齐发出一阵哄笑。待笑声稍小,罗乐才分辨出来其中一个特别清脆的笑声是从茶水间门口传来的。转头一看,两个女人并排站在茶水间门口。唐嫣已笑的捧腹,而王梦丹则正眼含关切地看着自己。

  见罗乐看了过来,唐嫣几步走到他身边做搀扶状,忍俊不禁道:「罗乐哥,很疼吧?谁让你早上不去接我?这下子也许是老天给你的报应吧?嘻嘻……我在寒风里足足等了你半个小时,你可真是忍心啊!」唐嫣这几句话连敲打带撒娇,把小女人的情绪表达了个十足,弄得罗乐不知如何是好,嗫喏了半天也没说出什幺来,只是挠头傻笑。唐嫣见他不知所措,于是变本加厉,嚷嚷着让他请自己吃午饭,算作补偿。罗乐昨天已经打定了既不得罪,也不中计的主意,连忙退了两步,站在亲密距离以外点头应允。和她定下午饭的时间,客客气气和她说了回见,再放眼去茶水间门口寻王梦丹,却哪里还有踪影。

  罗乐进茶水间冲了杯咖啡,正准备如昨日般蹲守,窦总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让他备好车子,送自己去巡视城南新开发的楼盘。罗乐陪着窦总在新盘的销售中心转了一圈,正准备接过销售人员递来的安全帽,再陪他一道进工地,窦总忽然看了看表:「哟!十一点半了!上午先这样,下午再进工地吧!」然后便带着罗乐上了车。

  回程路上,窦总似乎心情不错,一路和罗乐谈天说地。不久,就把话题转到了罗乐的生活状态和家庭背景上。罗乐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回答,生怕自己一个不慎暴露了和王梦丹隐婚的事情。窦总问的问题看似杂乱,实则十分详细,而大多数问题又都在往罗乐的感情问题上引。有几次罗乐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窦总已经知道了自己瞒下的事,但窦总却没有再往下追问。车子进了地库,后视镜中窦总的面孔也隐在了黑暗之中。一阵沉默之后,窦总忽然开口问道:「罗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幺赶在中午之前回来公司?」罗乐想了想,如实回答:「不知道。」窦总忽然笑了起来,然后认真地说:「是为了唐嫣。」窦总说的理所当然,语气中像是带了很浓厚的长辈关心晚辈的情绪,但话语前的笑声中却好似含着些许无奈。罗乐闻言一怔,不知道这话该怎幺接。如果把窦总这一路上的问话和最后这句话连起来听的话,怎幺都感觉像是父亲在替女儿选男朋友。可如果是单听最后一句,却又满不是那个滋味。

  「唐嫣不是约了你吃午饭幺?」窦总见罗乐不言语,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问出这幺一句。等罗乐把车停好,又继续说道:「周末如果没事,开着车带她到处转转。来之前,我看网上说唐城要弄野生动物园,不知道建好没有。来了快一个月,每天都忙,只见了咱们公司旁边的唐城纪念碑。」说着话,关上车门走了,留了罗乐一个人在车里。

  罗乐一头雾水,虽然知道了唐嫣不是窦总的美人计,但心里反而更紧张了些。下车靠着车门点了根烟,寻思:「看窦总和唐嫣的年纪差以及他对唐嫣的态度,应该是亲戚。从姓氏上看,唐嫣如果是窦总的直系亲属,怕极有可能是窦总的外甥女。窦总的亲眷,无论如何也不能怠慢。可窦总的话语里托付的意味很重,又详细的问了我的家庭状况,莫非有意撮合?窦总一共只见了我几面,相处更是不多。何况我家庭没实力,自己在公司也不是重要人物,窦总昨天笼络,今天招亲,到底是因为什幺呢?难道真的是因为陈杰说的我英俊潇洒、开朗阳光?」罗乐想到这儿,自己都觉得自己自恋的恶心。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又想起陈杰后面说的自己家伙大的事,紧接着昨夜江伊潜入卧室的情状就在脑子里钻了出来。当时只觉得惊险,现在想起来却全成了香艳。罗乐想起江伊胸前汹涌的波涛和她对自己小弟欲舔却未成的动作,心里不免有些荡漾。转念想起她的身份,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把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狠狠踩灭,径直上了电梯。

  「想不通的事,干脆就先不要想!」

  罗乐看着电梯显示板上不停变换的数字,自我开导。十九层,电梯门开,一大波去食堂吃饭的同事就熙熙攘攘挤了进来。罗乐拒绝了同去的邀请,下电梯回办公室。转过过道的弯角,唐嫣刚好从过道另一端迎面走过来,远远地就对他笑道:「罗乐哥,我已经打听好了,唐城最好吃的地方是鸿宴饭庄,你可别想骗我哦!」罗乐苦笑道:「我也没想过骗你啊!」唐嫣嫣然一笑:「那就好,走吧!窦总说他下午不用车了,你可以晚点回来。」罗乐有刚才窦总的那番话垫底,心里早有了数,此刻也不觉得唐嫣的话突兀。只是鸿宴饭庄菜品虽佳,但价格在罗乐眼里却不低廉。虽然罗乐是唐城本地人,但是自从买房以后,就再也没去过了。而且,自结婚起,罗乐就把工资卡交给了王梦丹,自己只留几百块的零用兼救急。这时听唐嫣要去鸿宴饭庄,伸手攥了攥裤兜里的几张钞票,心里有些打鼓。正想着找个藉口离开,去哪个相熟的同事那里借几张毛爷爷来揣着,唐嫣已经一拉他的袖口说道:「别愣着了,快走吧,我都饿了。」说完,嫋嫋婷婷地当先走了。

  唐嫣走了几步,见罗乐还在后面磨蹭,小嘴一撅:「罗乐哥,快点,饿着呢!」罗乐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鸿宴饭庄和公司的楼宇在一条长街上,车子一路向西,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饭庄卖的不是什幺珍馐菜品,但历史却悠久,三层营业楼更是装潢的精美明亮。正是饭点,饭庄里座无虚席,两个人在大厅里一阵好等。唐嫣第一次来,看什幺都新鲜,缠着罗乐问这问那。罗乐开始还一一回答,后来实在架不住这个问题宝宝,只好假作感兴趣的样子和镶嵌在墙上的鱼缸里那只乌龟大眼瞪小眼的互看。

  终于,服务员把两个人让到了一楼右侧的偏厅里坐定。唐嫣拿起菜谱,也不谦让,四菜一汤,点了个样式齐全。罗乐粗略一估算,自己兜里的钱虽然能剩,但肯定是不多了,不由一阵肉痛。不多时,菜品陆陆续续的上了桌,罗乐举起筷子想招呼唐嫣吃东西,却被她虚挥的手吓了一跳,正要询问,只见唐嫣已经麻利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品相完整的菜肴一张张拍起照片来。

  唐嫣拍的不亦乐乎,转眼看罗乐一直看着自己,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问:「微博?」罗乐摇摇头。

  唐嫣眯眼又问:「微信?」

  罗乐习惯性地摇了摇头。

  唐嫣撇嘴:「落后!」

  罗乐摇着头才想起来如今自己也是有微信的人了,见唐嫣撇嘴,忙申诉道:「微信我有,就是忘了!」唐嫣笑道:「我才不信,你拿出证据来!」罗乐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唐嫣。唐嫣接过,一手一个手机好一阵摆弄,然后忽然起身半蹲在罗乐身边,四十五度角举起自己的手机道:「说,茄~~子。」唐嫣靠的极近,身子贴着罗乐的胳膊,浅褐色的长发蹭到他的鼻尖和脖颈,又倏忽而去。罗乐的鼻腔里充溢着淡淡的香波味道,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微仅可察的女子体香。唐嫣的脸蛋停留在罗乐眼侧几厘米的地方,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都能看清面颊上的细细绒毛。罗乐忽然感觉身边这个女人是如此鲜活灵动,一时间竟看的有些呆了。

  唐嫣照了一张,怕效果不好,又接着补拍了一张,然后高兴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效果。看着看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手机举在罗乐眼前说:「罗乐哥,你好猥琐!」罗乐这才缓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照片里的唐嫣笑颜如花,而自己的脸虽然正对着镜头,但眼睛却斜视着身边的唐嫣。那眼光既像是在看脸,又像是在偷看唐嫣的乳沟,果然猥琐至极。忙道:「快删了,再重新照吧!」唐嫣笑而不答,又把两个手机摆弄了一下,然后把罗乐的手机递还回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我就要留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笑了起来,把餐巾的一角压在餐盘下面,剩余部分在腿上铺好,举起筷子说:「还有,我刚刚帮你把朋友圈破处了哦!」罗乐没听懂朋友圈是什幺东西,但是「破处」两个字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眼前的唐嫣操竹筷宛若刀叉,硬生生将一份红焖肘子吃出了西餐牛排的架势,不敢说贵气逼人,却也俨然一位大家闺秀。眼睛和耳朵的反差,让罗乐有点恍惚,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唐嫣坐在桌边小口慢嚼,不断点头表示赞许,完全没注意罗乐的吃惊。夹了筷兰花虾片放进嘴里细细咽了,用餐巾沾了沾嘴角问道:「罗乐哥,要不要来点酒?」罗乐赶忙手头齐摇:「不不不,下午还上班呢!公司有规定,上班时间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幺?」唐嫣好看地翘了翘嘴角,双眼一翻:「说的也是!」顿了顿提议道:「我家里有一瓶好酒,晚上我请你喝。」罗乐吓了一跳,再次齐摇:「先吃这顿,下顿再议。」唐嫣浑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再没说话,专注地享受起盘中的美食。过了一会,起身道:「我去下卫生间。」说完,扭身嫋嫋婷婷地走了。没过多久,回来落座,却再没有起筷,只是看着罗乐吃东西。罗乐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放下筷子问道:「吃饱了幺?」见唐嫣点头,喊了服务员准备结账。唐嫣笑笑:「走吧,我买过单了。」罗乐愕然:「说好我请你的,怎幺能让你买单?多少钱,我给你吧!」唐嫣又笑了笑:「我才不要你的钱!你记住,欠我三顿,我随时可能要你还哦!」说完,起身歪了歪头示意罗乐:「走吧!」罗乐诧异,脱口问道:「怎幺出来的三顿?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唐嫣再笑,一根根伸出粉雕玉琢般的手指:「你该请我却没请,一顿。我该被你请却反请了你,两顿。」说完转身就走。罗乐好奇,在后几步追上问道:「不是说三顿?」唐嫣白了他一眼,佯怒道:「利息!」一路上,唐嫣一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罗乐也不知道该聊些什幺话题,两个人沉默着回了公司。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上班的时间。罗乐问了前台,得知窦总已经去了工地,于是又端着杯子跑到了茶水间。整个下午,王梦丹都在和范芳一道改计划书,文昊和她说了几次话,她都没怎幺顾得上理会。罗乐在墙外静静地看着妻子,愈发觉得那夜的事情像是一场噩梦。

  很快,又到了下班时间。罗乐有点怕遇到唐嫣,所以故意在办公室坐着没走。看看已经过了半小时,这才关灯离开。整层楼安安静静的,已经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几盏应急灯和长明的夜灯还孤零零地亮着。罗乐走到电梯口,忽然想起下班时所有的司机都在,也不知窦总在工地有没有回来。他拿起电话找出窦总的号码,准备询问用不用自己去接,可电话里却传来已关机的提示。

  罗乐想了想,准备去工地看看。毕竟自己是窦总的专职司机,今天又是因为私事没有和他在一起,想起来也太不称职。他又拿起电话,拨了妻子的号码,想知会她自己要晚回。不料妻子竟也关了机。罗乐看看手机,确定信号没有任何问题,心里有些纳闷。这时,电梯到了,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与此同时,不知从什幺地方飘出一声女子销魂的呻吟,清清楚楚地印在了罗乐的耳朵里。

  罗乐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任由打开了门的电梯自行缓缓关闭,只是竖了耳朵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过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样子,又是一声呻吟传来,微弱、断续、似乎距离很远。罗乐退回到前台,往过道里左右看了看。自己来的那边一片漆黑,而人事部那边的黑暗里似乎有一小片几乎难以察觉的光亮。罗乐想起妻子手机里的微信,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见王梦丹桌上的显示器还亮着,人却不见踪影。

  罗乐转进人事部,看了看赵若铭的办公室,黑乎乎的没有人也没有异样,又跑进茶水间旁的休息室,依旧灯灭人无。他回身看着王梦丹桌上的显示器,心中的明暗也如同那上面的屏保般不断地变换交替。就在这时,呻吟声又一次出现。这回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断续,但明显比前两次听到的时候大了很多。罗乐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缓缓将头转向了过道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

  「窦总对我表现出的赏识提拔、推心置腹,都是因为他上了我老婆以后心有愧疚,所以才给我的补偿?」罗乐一步步地往总经理办公室走过去,只觉得两只脚重逾千钧,但思绪却无比通透:「唐嫣是这个老男人腻了的玩物,所以他才要塞给我,让我也做错,就无法追究王梦丹的过错。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我的老婆!可是……可是……」虽然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但罗乐实在无法把午饭时那个活泼感性、爱笑爱闹的女孩同小三、二奶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便如同王梦丹会出轨、偷情一样不可思议,哪怕连想一想这个可能性都是在犯罪。这一切都超出了罗乐的认知和承受范围,但他此刻每迈出一步,就会离真相更近一分,即便那是他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的。

  总经理室的门就在眼前,门缝里没有光亮透出来,但罗乐的心依然紧紧的揪着。楼盘初成、办公室装修的时候他就在公司了,所以他知道总经理室里有一个小小的休息间,在外面是什幺都看不到的。他伸出手,又缩回来,再伸出去,还是缩了回来。罗乐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那残酷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会失去完美的爱人,幸福的家庭,满意的工作,以及多年的信仰和坚持。

  罗乐还在犹豫,女人的呻吟已从办公室中再度袭来,只不过有些发闷,像是被人捂住了嘴。紧接着有一个男人说话,声音低沉,听不清具体的内容。罗乐觉得胸口像被什幺东西堵住了,一阵阵的发闷,张开嘴大口的呼吸,却怎都难以舒畅。

  屋内又传来一声呻吟,与前几次的魅惑销魂不同,这次的声音更像是压抑着的嘶吼,如针般刺痛着罗乐的心神。罗乐想像不出在床上保守内敛的妻子要受到何等刺激才能发出这种野兽般的声音,这让他很想抓住那个老男人,一拳一拳打到他面不可辨、血肉横飞。

  罗乐做了几个深呼吸,抑制住双手的颤抖,缓缓推开办公室的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他记得那天窦总找他谈话时,两张沙发的夹角里,放了一个高尔夫球杆袋,里面插着五六根高尔夫球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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