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识本站,上遍色站也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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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的少女,无错的看着床边坐着的男人,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他为什幺脱光自己的衣服,她的乳房已经开始发育,小巧圆润,乳头很小,如同珍珠,乳晕是玫瑰色。

  他们背后都有黑色巨大的手,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

  然后,坠落至另一个深渊。

  深渊里有日月天地,那是另一个神秘的,不为人知的,希望与失望交错的世界。

  1.酷暑

  天很热,柏油的马路被太阳烘烤得又粘又软。东芹三步两步飞快奔进楼道里,掏钥匙准备开门。

  轻轻一触门把,她眯起了眼睛。门是虚掩的。玄关那里摊着一双半新不旧的耐克鞋,屋子里有人。

  她也不在乎,甩下脚上的凉鞋,光脚走去冰箱那里拿饮料。

  一双胳膊缠住了她。

  “抢劫的。不许动。”

  那人对着她的脖子喷热气,东芹的身上顿时出了一片鸡皮疙瘩。无关厌恶惊吓,只是本能。

  她用脚踢上冰箱门,一边拧着可乐瓶盖一边淡道:“哦,你要劫什幺?”

  那人的手懒洋洋地从她敞开的领口伸了进去,左捏右揉,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我劫……人。人,财,我都要……”

  他的舌头湿漉漉地,钻进她耳朵里。东芹来不及喝一口可乐,胸前的扣子啪地一下掉了,露出粉色文胸。

  “我现在没兴趣,离我远点。”

  东芹只觉得热,一屋子的邪火,蒸笼似的。

  那人当她欲擒故纵,纠缠不休,干脆将她压去墙上,手指挤进文胸去撩拨,另一只手慢慢地,却是有些迫不及待地从裙子底下探上去。

  “诶,你听不懂人话?!”

  东芹挣扎,扣子又掉两颗,白色的学生衬衫被他扯下去一半。他简直就像一只饿极的狼,管她什幺反抗统统当作是调情。

  一时扯不开裙子,他急了,直接架开她的腿,急火火地去解自己的裤子拉链。

  东芹又要忙着端稳可乐瓶子,又要忙着对付他不规矩的手,出了一身汗。

  她突然烦躁起来,抡着瓶子用力夯上他的脑袋。

  “你是畜生啊?!给我滚远一点!”

  她用力把腿合拢,一脚踹上去,那人连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旺盛的邪火也没了,只瞅着她苦笑。

  “你干吗?昨天晚上把我带过来,到现在也不给我上。耍我?”

  他扯开领口,露出发黄的肌肤,一张脸倒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十八九的样子,眼神却如狼似虎,只想将东芹拆解了吞下去。

  东芹也不理他,衣服乱七八糟地粘在身上,大半个乳房都露出来也好象没自觉似的,只拧开了盖子灌水。

  那人盯着她看半天,眼神渐渐开始不对劲,蠢蠢欲动。

  东芹放下可乐瓶子,抹抹嘴,从裙子兜里掏了两张大票子丢过去。

  “走吧,我突然没兴趣了。”

  那人登时火了,攥紧拳头打算揍她一顿,忽然见她半躺去地上,雪白的皮肤,身材如同山峦起伏,凹凸有致。由于天气热,脸上红扑扑地,两只眼睛水汪汪。那种独特的慵懒妩媚,仿佛一只猫。

  他的火气一下子跑去了下身,差点要撑破。

  “操!你个小淫妇!”

  他骂了一声,爬过去压上,身子下面软绵绵地,他的魂都没了,只是嘴里一个劲地骂着小淫妇,双手没命地把她的乳房拨出来,用力搓揉。

  东芹只觉得烦,抬腿要踢他要害,却被他用膝盖顶住,用力掰开。

  “老子干死你!”

  他豁地把裤子扯下半截,卯足了劲去干她。

  东芹胡乱地扯着他的头发,嘴里叫嚷了起来。

  “你这个神经病!给我滚!这是我家!滚!”

  他把她挥舞的手压去地上,也不管脏不脏乱不乱,对准了就要闯进去。

  “你是狗啊?!乱发情!”

  她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娇滴滴地,双腿一盘,把他的腰缠住。

  他低头见她媚眼如丝,雪白的脸上充满了红晕,心里一阵激荡,恨不得把这个小淫妇干去半条命。

  东芹的身体被他凶猛的撞击推得直往后蹭,她忽然叫了一声,像猫一般。然后死死扯住他的头发。

  他把那两条粉嫩细腻的腿扛去肩膀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干,她两颗丰满圆润的乳房被他捏得不成形状,上面红痕道道。

  她忽然抽搐起来,紧紧捏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快……快点……用力……求求你。”

  那人见她眼中含泪,以为是兴奋的,不由信心大增,更加卖力地挥动腰身,恨不得贯穿她。

  紧要关头,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一直朝这里走过来。

  他一愣,顿时软了下来,提着裤子就要逃。

  东芹一把抓住他,“怕什幺?是男人不是?!”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有人来了!你脑子有毛病啊?!”

  先前看她长得可爱甜美,以为能乖乖上手,谁知道居然是个脑子有病的人!大半夜带了男人回家,结果什幺也不给他做,两个人手牵手靠在床上看动画片。

  操!

  他恨恨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女人是神经病!有人来了还要做!

  高跟鞋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他心虚地不敢抬头。东芹慢悠悠地转过去,抬眼一看。

  是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美艳女人,穿着高雅的套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面无表情。

  “你来了。”

  东芹懒洋洋地说着,声音里有一种无力的娇慵。

  左少芹冷冷看了她一会,用脚把乱七八糟丢在地上的衣服踢了过去。

  “穿好衣服,我有话和你说。”

  东芹翻了个身,赤裸柔媚的身体完全展现出来,她笑眯眯地,什幺都不在乎。

  “这样不能说话?我不爱穿衣服,太热。”

  左少芹瞥了一眼那个准备偷偷溜出去的少年,眼里忽然泛起厌恶的神采。

  “你现在过的是什幺日子?学校也不去。你爸死了之后是不是觉得没人管你了?居然还随便带人回家。你当自己是妓女吗?”

  东芹半支起身体,撑着下巴。

  “我喜欢,你管我。”

  左少芹眯起眼睛,忽然笑了一声。

  “没错,我不管你。以前的十六年我也没管过,以后也不打算管。但我马上要和陆经豪结婚,你那该死的老爸也没命了,以后你只能跟着我。陆经豪是上流社会的人,我不希望他传出什幺不好的消息。所以你以后得给我小心点。”

  东芹哼了一下,懒洋洋地拾着衣服把自己包起来。

  “你有钱有势了居然没把我忘了,真难得。我以为你早忘了还有一个女儿。怎幺,今天不会专门来教训我的吧?”

  左少芹缓缓走去床边,坐下来点了一根细雪茄。

  “当然不是,我才懒得管你。”她吐出一口烟,“不过既然是我左少芹的女儿,我就不许你被男人耍。你是个大美人,完全遗传我的样子。记住,只有你耍男人的份,我绝对不允许我左少芹的女儿被男人玩!”

  她随手弹了弹烟灰,“还有,就是要玩,也该找象样一些的,刚才那种流氓你居然也不在乎?”

  东芹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我不喜欢听你教训。”

  她裹上衬衫,光腿站了起来,拧开盖子喝一口可乐。

  左少芹眯眼看她脖子和肩背那里柔媚细腻的曲线,东芹是个美人,和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但她却没有自己当时的那种高傲娇艳,她长了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流海浓密,睫毛秀长,仿佛东方版的大洋娃娃,秀丽,却又甜美。

  “东芹,”左少芹掐灭了雪茄,“明天司机会来接你。不要再乱玩了,如果实在忍不住,我会介绍一些豪门子弟给你,要玩,也该玩层次高 一点的。”

  她站了起来,“我走了,这狗窝里的东西,我不希望在陆经豪家里看见。明天见。”

  东芹靠在墙上,定定看着她包裹在豪华套装里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她忽然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外面毒辣辣的太阳半点也穿不透这阴暗恐怖的房间。

  恍惚中,她仿佛听见了三年前的自己悄悄的哭喊声。

  别,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谁来救救我吧……谁都可以……

  但没有人回答她,没有人救她。

  她捏紧可乐瓶子,觉得累到了极点,只想永远睡着,看不到任何明天的光线。

  2.噩梦

  第二天司机一大早就来了,砰砰地敲门,见了东芹只略微点了下头,然后提着她的小号箱子就搬上了豪华的黑色奔驰。

  东芹觉得他根本就没把人看到眼睛里,恭敬的态度下是不屑的俾睨。

  怎幺,看不起情妇的拖油瓶?她无声地笑,越发地沉默起来。她的母亲看样子在陆家并不如她说的那幺好。至少连一个司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鄙视她,连带也鄙视自己。

  “不要从花园路走,绕去湖边。”

  她上了车淡淡地吩咐。

  “抱歉,夫人嘱咐过要尽快让小姐回家。”

  司机有礼地拒绝了,不卑不亢。

  东芹的眼睛猫一般眯了起来,“去湖边,我会和你的夫人解释。”

  这个人最好不要再试图挑衅自己,她的脾气并不如外表那样乖巧甜美。

  司机从后视镜里不耐地看着她,正要开口拒绝,忽然又沉默了。

  “是,小姐。”

  他乖乖地把车掉头,开往环湖公路。

  她的眼神,如同死灰,是一种无声到接近死气的固执。一个十六 岁的小姑娘,眼看去却如同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

  果然是个怪人!他嘀咕着,母女俩一样!

  湖边风景很好,游人三两个或坐或漫步。

  微风吹拂,杨柳缓缓摇摆,湖水微澜,湖中心建了一座白色的小塔。她记得里面供着菩萨,很小的时候,她还去那里玩过。

  湖中有人泛舟,用脚踩就可以自己动的鸭子船,快十年过去了,它依然存在,发灰的白,半旧不新。

  那个她以前也坐过,不过那时侯她还小,踩不动沉重的踏板。于是旁边的大人就帮她踩。

  「东芹喜欢来这里玩?以后我们天天来玩。」

  她的拳头猛然捏紧。

  以后我们天天来玩吧,东芹!你比你妈好玩太多了……瞧这乳房,瞧这大腿……东芹你是个小妖精!

  她突然觉得想吐,喉咙里却似乎被什幺东西堵住了,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窗帘被用力拉上,司机听到声响忍不住回头,却见她捂住嘴,用力缩成一团。

  “小姐你没事吧?”

  司机吓坏了,急忙停车。莫非是晕车?

  东芹抬头,面色平静,眼如死水。

  “继续开车,我没事。”

  已经连流泪的感觉都忘记的人,能有什幺事?

  陆家的别墅在郊外黄金区,半山腰,一幢四层的复古建筑,远远看去,仿佛童话里专门囚禁公主的堡垒。

  以后会是囚禁她的牢笼。

  当然,她从来也不是公主,或许她更像那个被公主抛弃被骑士杀死的毒龙。

  别墅前的铁门是开着的,几个衣冠楚楚的侍者等在门口,见她下车,一齐鞠躬。

  “小姐好。”

  无可挑剔的礼仪。

  她撇了撇嘴角未置可否,早有人在前面引路,一面说道:“夫人在二楼小厅等您。”

  夫人?还没结婚就叫起来了,左少芹还是有一套的幺!

  别墅一楼除了一个奇大无比的厅和一条过长的走廊,什幺也没有。天花板上坠着巨大的紫色水晶灯,地上铺着千篇一律的红色地毯,落地的窗户,窗帘是枣红的天鹅绒。

  走廊尽头是大厅,那里一般用来举办各种社交舞会,平时都是空着的。

  走廊另一边是楼梯,白色仿制象牙的扶手,和她想象中一样,楼梯上铺着纯白的羊毛地毯。

  女佣一早就拿了拖鞋给她换上,带着她上了二楼。

  东芹对二楼的豪华装潢并不多看,顺着走廊一直走,左边第三间就是小厅,左少芹穿着家常的袍子,脸上还裹着面膜,见她来了只是点了点头。

  “小爱,把小姐的东西送去三楼。她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吧?”

  女佣小爱恭敬地答复:“是,昨天就已经全部收拾好。小姐随时可以住进去。”

  左少芹挥了挥手,“东芹跟她去吧,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一会我会喊人叫你下来的。”

  东芹默默地跟着女佣走,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机会说。左少芹心情似乎不错,但她的好心情显然不包括自己在内。

  三楼右手第二间是为她安排的房间,里面只是做了很普通的修葺,白白的墙,家具很新,还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未被使用的味道。

  墨蓝的窗帘,她的床很大,靠墙放着,上面的床单被褥也是清一色的墨蓝,更绝的是,地板上铺的地毯也是墨蓝的!整个房间看上去无比清冷,仿佛一间劳改室。

  小爱把她的小箱子放在地上,低头问道:“小姐还有什幺吩咐吗?”

  她看了看周围,“我不喜欢地毯,把它揭了。”

  小爱显然训练有素,脸色都没变,答了个是,就下楼叫男佣上来揭地毯。

  忙了半个小时,地毯揭了,露出下面光光的木制地板,小爱连拖了三次她才满意。

  关上门,她把箱子里的几件换洗衣服放去衣橱里,便再无事可做。

  左少芹看样子一时半会并不想见到自己。东芹去里屋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大衬衫。

  她总觉得无比的累,不光是身体上的,还包括心理上的。这种疲劳深入骨髓,时不时便跳出来,令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如果能一睡不起,那该多好。她太需要一个完整安静的睡眠,三年来,她一个安生的觉都没睡过。

  如果说是因为过去的房间让她有恶感,那幺现在换个环境应该好一些了吧。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拉上窗帘,躺去了床上。

  被单很干净,同样散发着“新产品”的味道。很奇怪,这样的味道居然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很快就昏沉起来,坠入梦乡。

  路灯的光从厚厚的布窗帘外面透进来,屋子里不是全然的暗,散发出一种暗昧的幽光。

  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的少女,变了色的路灯光映在她洁白光滑的皮肤上,反射出一种类似邪恶的美丽色泽。

  她无措地看着床边坐着的人,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人怎幺会突然脱光自己的衣服。

  她才十三 岁,还是个孩子,但十三 岁的女孩子已经明白即使是至亲的人,也不该这样光着身子去面对。

  她的乳房已经开始发育,还很小巧,但却有着好形状,圆而且挺,乳晕是一种深深的玫瑰色,乳头很小,如同两颗珍珠。

  她的腰很细,到胯部那里忽然圆润起来,呈一种完美的弧线。

  她的手正挡在双腿间,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爸爸……你……能不能让我穿衣服……?”

  她低声问着,哽咽着,又怕又羞又惶恐。

  她刚才在洗澡,爸爸突然闯了进来,什幺也不说,只是看着她,然后捞起毛巾把她揩干,抱了出来。

  她很怕,因为爸爸嘴里一直说着:“原来你已经这样大了,东芹。你比你妈妈漂亮多了……我真蠢,找什幺女人……你比她们好太多了,我居然刚发现……”

  她突然骇怕起来,挣扎着要下床,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着胸部压了回去。

  “爸爸!”

  她大喊,那人如同不闻,双手胡乱搓揉着,一面啧啧赞叹。

  他的另一只手强制地拨开她挡在腿间的手,用一根手指探了进去,只轻轻揉了两下,她顿时如同触电一般惊颤。

  陌生的感觉,第一次接触,却是包含了一种极端的耻辱在内。

  他揉了两下,将湿润的手指放去嘴边,舔了一口。

  “果然是她的女儿,天生的浪货。”

  他低哑地说着,忽然上了床伏下身体,汗湿的大手将她的腿掰了开来。

  “爸爸!”

  她惊恐欲死,用力抓住他的头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他,他却丝毫不动。

  原来不是他力气大,而是自己早就没了力气,全身发软。不明白,男人的几下揉捏,就能让女人完全失去抵抗力。她太小,不懂那是为什幺,不懂那种火焰般的情欲感觉。

  也不明白,为什幺至亲的亲人会对自己做这种耻辱的事情。

  床单揉成了一团,她在上面剧烈挣扎,汗湿全身。

  他的舌头,手指,在某一个极度敏感一触即发的地方来回徘徊,滚烫的气息急促地喷在她大腿内侧,她觉得全身都麻痹了,只有一个地方,越来越敏感,以至于一点点小的刺激她都会爆发出来,或者是大喊,或者是大哭。她不知道。

  被打开的双腿痉挛着,无论如何也合不拢,自己的身体自己居然无法掌控,完全交给了别人来操纵。

  他要她叫她就叫,他要她喘息她就喘息,要她颤抖就颤抖,要她咬牙就咬牙。

  她不是自己了,不晓得自己到底算什幺。

  他的舌头忽然用力伸了进去,如同一条蛇,在里面胡乱拨弄,发出啧啧的声音。

  她往后一缩,抓紧了床单。

  这是什幺感觉?眩晕的,迷乱的,脑子都晕了,有一点疼,那疼却又是快乐的,巴不得他多给一点。

  不够,她不够……

  他的舌头忽然将她整个盖住,刺激最上面那一点,她触电一般叫了出来,忽然全身抽搐,那电流窜去了脑子里,无法思考,一波一波地,整个人都被强劲的涟漪一圈圈化开,找不到一点残骸。

  那人趁她无力的时候,猛然扯去身上的睡袍。

  变色的路灯在他身上刻画出精壮的轮廓,他的身体已经全湿了,肌肉贲张,呼吸急促。

  迫不及待,忍无可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发现了最大的宝藏,他用力冲锋,将她的腿抬得老高,还嫌不够,又在她腰下垫了两个枕头。

  她恍惚着低头去看,一见他腰间那丑恶狰狞的凶器,吓得大叫起来,没命地抗拒。

  他恍若不闻,将她的腿掰去最开,恨不能把她扭成两半,只剩下一个绽放嫣红的生殖器给他。

  他忽然扯过床单,将她的头脸全蒙住,哭喊声也蒙住。

  然后,他将腰一送,蛮横而且不讲理地,送去最深处。

  东芹尖叫一声,身体在瞬间裂成了两半,痛到麻木,双手在床上无意识地拍着,如同离了水的鱼。

  床破了一个洞,红色的血,白色的液体,被丑陋的虫子吞噬了去。

  她这个人也被一点一点蚕食,腐烂,败坏。

  东芹忽然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她满身是汗,几乎要虚脱。

  颤抖着坐了起来,拉开床头的灯,闹钟显示时间:七点零五分。

  她怔怔地打量着周围,喘息未定,那股深深的,深深的无力以及疲惫再次侵袭。这一次,她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门外有人敲门,女佣小爱在外面说道:“小姐,晚饭时间到了,夫人叫你去二楼用餐。”

  她吸了一口气,想回答,一开口,声音却沙哑得让自己害怕,“我……我知道了,五分钟后我就下去。”

  门口没了声音,她推开被子,双腿发软。

  突然,她把手指伸去裤子里,在双腿间一抹。

  手指上沾满了稀稠的无色液体,发出特有的情欲味道。

  她突然苦笑起来,笑声如同哭声,凄厉,狂乱。

  他说的不错,不是吗?

  天生的浪货,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折磨她的人,永远只是她自己,推她进深渊的,也是自己。

  3.陆拓

  “明天早点起来,去机场接你继父和你弟弟。”

  左少芹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六分熟牛排,姿势完美没有一点破绽,看上去似乎已经是一个标准的贵妇人。

  只是“似乎”而已,她以前是怎幺样的人,东芹太清楚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面前带血的牛排拨了开。她不喜欢任何带血的东西,看了就恶心。

  “说起来,你还一次都没见过拓。哦,就是你弟弟,陆拓。”

  左少芹随意说着,饮了一口甜酒。

  “你是知道他的吧?”

  东芹默默点头,当然知道,是左少芹和陆经豪偷情生下的孩子。

  早在十几年前,她就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左少安渐渐失去吸引力,床上也没了新花样,她开始不耐烦这种安稳的生活。

  于是在一个社交场合,她遇见了一直在意大利做生意的富商陆经豪,疯狂一夜之后,陆经豪对这个狂野又美丽的少妇实在难忘,从此两人一直暗渡陈仓,将左少安瞒在鼓里,偷偷约会了无数次。

  事情在她怀上陆拓之后暴露,左少安暴怒,去找陆经豪算帐,却被他请来的打手揍个半死,气馁地回到家里,妻子却早跟着那混蛋跑了,只留下一个不满一岁的女儿。

  左少芹和左少安不算真正的夫妻,并没有领结婚证书,分开了就分开,再没有联系过。

  东芹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左少芹突然来学校找她,认了她这个女儿,从此两人经常私下见面,左少芹会给她许多零用钱。

  说实话,左少芹实在不像一个母亲,她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与她的相处更像一个多年的姐妹淘,也不管她是否年纪幼小,什幺话都敢说。

  从聊天的内容里,东芹渐渐知道她的近况,也知道了自己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陆拓。

  陆拓很得陆经豪的喜欢,从小就将他带去意大利那里。

  听说他打算回国内上高中,暂时和父母住一起,因为他们马上要补办婚礼,以这个名义光明正大地回来。

  “哦,对了。拓以前就很喜欢缠着我问你的事情,他一直想见见自己的姐姐。所以明天你给我弄漂亮点,不许让他失望。最重要的是,我的女儿该是最漂亮的公主,不许你丢我的脸。”

  左少芹解决了盘内最后一块牛排,身后的厨师立即送上餐后甜点,是一小块樱桃果冻,颜色鲜艳。

  东芹依然沉默。

  公主……?她在心底狂笑。

  她从来也不是公主,左少芹,你不明白的,你的女儿,早在三年前……不,早在你毅然离开左少安之后,便成了孤独的配角。

  如今,她只是一个浪荡的配角,永远也不配做公主这个主角的。

  第二天一早,左少芹就派人送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夏装,吊带的裙子,上面点点碎花,腰身刚好合适,穿上去之后裙摆缓缓飘动,像一只斑斓的蝴蝶。

  东芹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漆黑的长发,浓密的流海,深邃的却是妩媚的眼睛,像猫。她记得左少安这样形容过自己。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加上一双总会无意识眯起来的眼睛,她的确有点像猫。

  她的身材属于娇小型的,大约只有162公分,比例却不错,腿长腰高,肩膀很纤细,估计有人看了就会产生怜惜的心情。

  她实在不像左少芹,那种逼人的艳丽,她更像左少安,甜蜜的妩媚,眉宇间有一种慵懒的宁静,更偏向甜美一类的。

  有人敲门,门开了,却进来两个装扮时髦的陌生男子。

  小爱笑着介绍,“小姐,这两位是最着名的美容造型师,夫人要他们过来帮您装扮一下。”

  她随意点了点头,忽略那两个年轻男子眼中的惊艳,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他们摆布。

  她没什幺层次的头发渐渐被打薄,流海也被打斜,露出一双漂亮的眼。

  另一人拿着化妆笔,在她脸上小心画着,扑粉,腮红,描眉,眼影,睫毛膏,口红……她渐渐蜕变成一个妩媚的少女,稚气大减。

  大约弄了一个多小时,两个造型师便告辞了。

  左少芹心情大好,居然亲自来这里看成果,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最后还给了她一顶宽沿帽子,要她戴上。

  陆经豪的飞机在下午两点到,左少芹迫不及待,早到了半个小时,两人坐在VIP休息室里等着,旁边的工作人员诚惶诚恐。

  这样的待遇,东芹从未遇过。只有在与左少芹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体会到什幺叫做人上人。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高层次的人就是压在低层次的人头上,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有钱有势才是一切,其他的都是狗屁。

  飞机似乎晚点了,两点二十,还没有音训。

  左少芹不耐烦起来,一会要茶一会要果汁,那些工作人员更慌张了,不知该拿这个美丽的贵妇人怎幺办才好。

  东芹冷眼看着她耍威风,突然觉得女人的要求原来如此简单,一件华丽的衣服,一顿高雅的晚餐,或者一次耍威风的机会,都可以让她们完全满足。

  左少芹其实就是这幺个简单的女人,她的欲望很直接,陆经豪估计也是看上这点,觉得方便,所以才将她留在身边吧。

  他们之间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纯粹是方便而已。

  两点四十,左少芹的手机响了,悠扬的和弦小夜曲。

  她顿时笑开了,用无比甜美温柔的声音接了起来。

  “亲爱的,你终于到啦?我等得心都慌了!拓怎幺样?……恩,我把东芹接过来了……恩,好,我们马上过去。”

  她挂了手机,很潇洒地起身。

  “他们到了,在大厅那里。”

  她忽然抓住东芹的胳膊,很用力,东芹痛得眯起了眼,依然不说话看着她。

  “继父就是继父,你明白幺?要是打什幺乱七八糟的主意,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是我女儿也照样赶出去!”

  东芹讥诮一笑,“我对老男人没兴趣。他连你都满足不了,好希奇吗?”

  左少芹定定看了她半晌,松开手走了出去。

  大厅那里人很多,都是刚下飞机等行李的。

  远远地,东芹只看到一头浅咖啡的头发,在一群黑发中分外显眼。

  那人个子很高,穿着红色的T恤,背着运动包,背对着她,所以看不见脸。

  他似乎低头在和谁说着什幺,微微一偏头,耳朵上闪烁着一排钻石耳钉,异常耀眼。

  光看背影是个帅气的男孩子,东芹向来顺着自己的欲望办事,从不故做羞涩地不敢看美人,她要看就放心大胆地看,只盼他把头再偏一点过来,好让自己看清庐山真面目。

  忽听左少芹开心地唤了起来,“拓!经豪!我们在这里。”

  东芹一愣,就见那个男孩子飞快地转头,她立即对上一双深邃的眼,心中没来由地一惊。

  如她所想,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孩子,鼻梁挺直,五官深邃,有八分像左少芹,笑起来有一种天真的感觉。

  那男孩子盯着她看,眼神忽然变得深沉,东芹只觉那一瞬间,自己似乎是和什幺危险的动物对峙上了,毛骨悚然。他的眼睛太深,望不到最里面究竟藏着什幺样的心思。

  他虽然在笑,笑容天真,可是却有一种怎样都掩饰不了的戾气和阴沉。

  她只觉心跳得厉害,急忙别开眼睛不敢再看。

  这个人,难道就是她弟弟?

  男孩子很快跑了过来,用力把左少芹抱起来转圈。

  “妈妈!我一直在想你!飞机开得那幺慢,我都快急死了!”

  他大声说着,就如同天下间的所有撒娇少年一样,声音甜蜜却又低沉。

  东芹不看他,忽然觉得前面有人打量自己,她抬眼,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面容很英俊,陆拓的俊朗大半遗传自他。而且,很难得,他居然没有中年人常有的发福,身材很健壮,即使裹在西装下,也能隐约看到肌肉的轮廓,想来是经常做运动的。

  不会错了,这一定就是陆经豪和陆拓。

  她摘下帽子,露出甜美的笑容,天真地说道:“您好,陆先生。我是左东芹,很高兴见到您。谢谢您让我搬过来和妈妈做伴,我给您添麻烦了。”

  陆经豪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怎幺在意,只点了点头,说了些不要客气尽管把那里当自己家的客套话,然后他的注意力就全被左少芹抢走了。

  左少芹一手揽着高他大半头的儿子,一手用力捶打着陆经豪的胸膛,又哭又笑。

  “你这个死人!说好了两个月就回来,结果让我等了大半年!好没良心!”

  陆经豪笑眯眯地把她搂在怀里,用力在她唇上一吻,“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哭什幺,应该开心才对。而且拓也来了,你不是很想他吗?”

  左少芹大发娇嗔,“人家想你啊!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

  她用力抱住陆拓,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还是儿子好,一来就让我开心。你啊,一来就让我伤心!”

  东芹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觉得自己完全是个陌生人,置身事外,看他们的欢乐。

  那欢乐或许有作假的成分,但那也足够让她感慨了。

  她活了十六年,从未体会过什幺叫做天伦之乐,一家三口聚集在一起的场景,更是连做梦也不敢奢望。

  既然是奢望,那就不用去希望。她从来也不渴望什幺亲情,所以,见他们开心,她只是微微让开,不让自己碍他们的事。

  谁说孤独不好,至少很自在。

  “那就是我姐姐吧?”

  陆拓突然说了这句话,然后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本打算安静到底的东芹身上。

  左少芹赶紧把东芹拉到身边,笑吟吟地说道:“这就是东芹啦,要叫姐姐哦!她大你一岁呢!经豪,这是我女儿东芹,麻烦你收起冷冰冰的生意脸。她还是个小丫头,怕生呢!”

  东芹合作地露出羞涩的笑,对两人微微颔首。

  陆拓忽然扑了上来,将她一把抱起,在她脸上用力一吻,笑道:“比我想象得漂亮多了!而且看上去好小!我才不承认是我姐姐啦!应该做我妹妹才对!妈,你和老爸再努力一点,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来玩啊!”

  左少芹啐了他一下,满面娇羞。

  陆经豪一边笑一边摇头,“还生?生你一个混世魔王就够头疼的了!再来一个太岁,我的头发就要掉光了!”

  他握住东芹的手,很和蔼地说道:“欢迎你来,如果你愿意,就叫我爸爸吧,和拓一样。你以后就是我女儿了。什幺都别顾忌,开心就行。”

  东芹感激地笑了,心里却在冷笑。

  父亲……这个词,对她而言,只有耻辱和可怕。

  谁也……不明白的。

  4.婚礼

  陆拓和陆经豪的到来并没有给东芹的生活带来什幺动荡,事实上,他们甚至没怎幺和东芹说话。

  学校刚好放暑假,东芹每天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

  每天早晨八点起床,早饭会送上楼,然后她就开电脑上网,耗上一天,然后晚饭才下去与他们一家人共进晚餐。其他时间,她没有任何机会见到陆家的人,甚至包括左少芹。

  晚餐时间,也向来是她一个人默默吃着,对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似乎根本没有她插嘴的份,偶尔陆拓和陆经豪会和她随意说两句,也是不痛不痒的问候。

  左少芹近段时间春风满面,再过三四天,她就要和陆经豪补办婚礼了。

  对于一个三十二 岁,风华渐衰的风流女子而言,能找到一个满意的归宿,已经算幸运。何况她丈夫有钱有势,儿子也那幺大了。

  一个女人该享受的幸福,她是不是都已经体会到了呢?

  东芹想,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不公平,她这样的要被世俗完全唾弃的女人,最后却得到了一般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做一个善良的人,等待被神拯救,那只有白痴才会去做。

  婚礼举行的前一天傍晚,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敲门。

  东芹有些疑惑地看着门口站着的少年,是陆拓,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对她笑吟吟地,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亮。

  “我可以进去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偏低沉类,和他父亲陆经豪很像。

  东芹无声地让开身体,他走了进来,把袋子放去床上,四处打量了一番。

  “姐姐你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啊,这个房间一点都不像女孩子的卧室。很清冷啊……”

  他感慨着,伸手摸了摸窗帘,清一色的墨蓝,白白的墙,光光的地板,简直像一间囚室。

  东芹笑了笑,“东西多了,我会觉得烦,这里很干静,也很舒服。”

  陆拓回头把袋子抖了抖,“妈叫我把这套礼服给你送过来,明天她和爸的婚礼,希望你能穿着它。今天早晨刚做好的,你试试看。”

  东芹摆出正常少女的欢喜模样,急忙打开了袋子,掉出来一件纯白的小礼服,裙摆上点缀了许多珍珠,微微露肩,腰后坠一条长长的纱。

  很梦幻的造型。

  东芹的第一反应是丢出去,她在脑海里想了半天平常人的反应,然后迟疑着把那礼服贴去胸前,微笑。

  “好……漂亮的衣服。谢谢,我很喜欢。”

  陆拓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歪头笑吟吟地说道:“怎幺不换上看看?尺寸不知道合不合适。”

  东芹急忙点头,“啊……是啊。那你等下,我去换……”

  她抓着衣服就往后面的浴室走,陆拓忽然快步跟上,绕过她,长腿一伸,挡住了浴室的门。

  “就在这里换吧,怕什幺。弟弟你也要避嫌?”

  陆拓摆出伤心的模样,“我们一直都没见过面,我那幺期待。可是姐姐你对我好冷淡,我回来那幺久你都不和我说话!”

  东芹实在想不到他居然会这样指责自己,愣了半天才笑道:“你多想了,或许你从小在意大利那个比较开放的国家习惯了。其实东方人感情是很内敛的,而且……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换衣服……这样不太好吧。”

  她很想把衣服丢了,然后让他赶快走,但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这样做,除非她想被人丢出去,饿死街头。

  陆拓不说话,歪着脑袋看她。

  东芹实在没办法,只好走去床边,静静解开衣服扣子。

  一颗,两颗……她的内衣露了出来。

  陆拓忽然眯起了眼睛,眼神如刀,锐利无比。

  他仔细打量着东芹的表情,试图找出一点类似羞涩无奈的神情,但她的脸上只有平静,冷漠,甚至是……死气。

  似乎对在男人面前换衣服完全没有任何不习惯。

  当她要解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陆拓忽然叫了起来。

  “好啦!我和你开玩笑的!姐姐你怎幺就当真了?”

  他走过去将她的衣服一提,把她半裸的身体盖住,低头在她脸上一吻。

  “你先去试啦,我在这里等你。”

  东芹默然看了他一眼,提着衣服进浴室去换,然而身后却阵阵发麻,似乎被什幺东西死死盯着,毛骨悚然。

  婚礼如期而至,婚礼舞会就在陆家一楼那个大厅里举行。

  那里多加了一条长长的金色餐桌,上面铺着半透明的桌布,放着一篮篮的鲜花与美食。

  乐手们拉着欢快的舞曲,场地里许多人围着穿着豪华婚纱的左少芹纷纷祝福,她的脸远远看上去笑得开心极了。

  东芹坐在台阶上,盘子里是精致的法式鹅肝。

  不知道那些欢笑着祝福的人群里,有几个是真心的?她想,刚刚还有两个年轻的少妇经过这里,嘴里嘀咕着什幺呢。

  他们是嫉妒?还是干脆恶毒地诅咒?

  三十多岁的女人,即使美丽如昔,却也抵不过十几岁的天生娇媚,年轻是一种太完美的本钱。

  刚才那两个长舌的少妇又绕了回来,端着酒杯在楼梯下面寒暄,谁都没注意到坐在拐角的东芹。

  “听说那个女人以前跟过好多男人,前两天还把以前和男人生的孩子带了过来!真不知道陆经豪怎幺想的,他那种身份,居然还要一个拖油瓶的老女人!”

  “嘘!轻点!”

  另一个少妇不经意地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放心大胆地说道:“她有本事啊,这下嫁入了豪门,一辈子也不愁了,还给陆经豪添了个儿子呢!你真是的,这哪是婚礼?本来就是陆经豪炫耀的场合。再说,那女人的手段还真是高,听说那拖油瓶是个丫头,才十几岁……哼,老的不行了就让小的上,不过这幺回事罢了!”

  “还有这种事情?太恶心了吧!”

  东芹听她们在下面大惊小怪,慢慢吃了一口鹅肝。

  恶心的,应该是这些妄加评论的人吧,什幺都不清楚,在后面到处散播谣言。人言可畏,流言就是这样来的。

  “原来是张阿姨还有陈阿姨,刚才听声音就觉得像。好久不见了。”

  陆拓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东芹一惊,手里的盘子差点就要摔出去。

  下面那两个少妇显然也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地看着陆拓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笑吟吟地,似乎什幺都没听见一样。

  “对了,我还没介绍,这位是我姐姐,左东芹。姐姐,你怎幺一个人躲这里吃东西?”

  他把手放去东芹的肩膀上,满意地看着那两个少妇脸色剧变,匆匆打了个招呼就仓皇而逃。

  “你不生气吗?她们这样乱说。”

  陆拓坐去她身边,从盘子里拈了颗樱桃放嘴里,神情有一点轻佻,但不算过分。

  东芹想了想,摇头,“没什幺好生气的,被吓到的人是她们不是我。”

  陆拓笑了起来,颇有趣味地看着她雪白的侧面。他有一双厉害的眼,清澈,冷漠,仿佛万年不化的冰,没有什幺东西可以去污染。

  东芹觉得自己光这样被他看,就有一种衣服被脱光了,完全无所遁逃的感觉。

  说实话,她对这个弟弟一点概念也没有,只是前两天刚认识的男生而已,至于他是不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完全不在她思考范围内。

  他根本是个陌生人。只不过恰好他们是一个母亲生的,如此而已。

  “姐姐,”他忽然伸手去捏她的耳朵,轻柔地。她立即起了一身疙瘩,这几乎成了一种本能,一被男人靠近,她就有反应,无论他是亲人还是陌生人,老人还是少年。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可怜的人,没有家人的疼爱,眼巴巴地看着我们只知道羡慕。但有时候,我却觉得你这个人完全是空的,似乎并不想真正加入到人群之中。你说,你到底是个怎幺样的人呢?”

  他贴近,低声问着。

  这个姿势已经超出姐弟的范围,他几乎是将她压在墙上询问。

  东芹盯着他弧度漂亮的嘴唇看了半晌,轻道:“我不知道,你觉得是怎幺样就怎幺样。”

  陆拓笑了,他一定知道自己笑起来非常好看,带着一种天真,带着一种魅惑。他是个非常懂得笑的人。

  “姐姐,在意大利,男人要看上了一个女人,会毫不犹豫地追求。我本来觉得那是一种粗鲁的行为,但现在……”

  他低头,凑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东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靠近,再靠近,想后退,后面却是墙。她无处可躲。

  于是干脆迎上,等着他来。

  陆拓忽然停了下来,两人的唇几乎碰在了一起。

  他们紧紧对视着,谁都不畏缩。

  “拓!你爸爸叫你呢!有几个伯伯想见见你。”

  左少芹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陆拓猛然放开她,对她微微一笑,抬手将她耳边插的一朵百合花抽了出来放去胸前的口袋里。

  “真可惜,对吗?”

  他柔声说着,摸了一把她的下巴,转身就走。

  东芹抚上自己的胸口,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陆拓,你究竟想做什幺呢?口口声声叫着姐姐,却做出超越亲情的举动。

  是不是,对于男人而言,只要是美丽的女人,无论是谁,都有想要的欲望?

  她不明白,她的道德观念,早就崩溃了。

  没有人教她,除了上床,还有什幺方式可以和男人交流。

  她静静看着远处明艳照人的左少芹。

  她身体里有这个女人的血,它是疯狂的,妖娆的,充满欲望而且不知廉耻的。

  她又想起了左少安,她的父亲,他的血灼热而且绝对,不分是非又歇斯底里。

  十六年,他们教给她的,除了背叛,还是背叛。

  她轻笑一声,把杯子里的甜酒倒在地板上。

  身体里涌动着野兽的血,她或许从来也不是人,只是一只发了疯的雌兽。

  左家的人,全是疯子。

  5.蜜月

  婚礼之后,自然是蜜月,尽管东芹觉得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个形式。

  第二天,佣人们就大包小包地把箱子搬下了楼。过了一会,突然有人敲门。

  “小姐,夫人有事找您。”

  小爱的声音永远那幺恭敬。

  来了。东芹心想,就知道她一定会找自己,在离开前。

  “我要和你继父去希腊度蜜月。”左少芹慢慢地涂着指甲油,一面轻声细语。

  “留你和拓两个人在家,没问题吧?”她抬眼,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东芹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她说下面的。

  左少芹哼了一声,“婚礼上,许多公子哥儿向我问起你呢。这一个月够你玩的,拓是你弟弟,你要多照顾他一点。他比你小一岁,要多让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东芹耸了耸肩膀,“然后呢?你叫我过来,该不会就说两句废话?”

  左少芹拧起两条秀眉,想发作,最后却忍了下去。

  “好,那我就说开了,反正你我都不是要脸的人。明白告诉你,拓是你弟弟,永远也只是弟弟。你要有什幺乱七八糟的想法,趁早打消。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什幺尴尬的事情,你知道我会怎幺做!”

  东芹怔了半天,忽然笑了,眼神虚幻。

  “你怕什幺?你的事情在我身上重蹈覆辙?”

  左少芹脸色大变,“你……!你都知道了?他和你说的?!”

  东芹说道:“你们俩是亲兄妹,我难道还需要猜吗?名字,长相,习性……完全一样。我算什幺?是不是乱伦生下的畸形儿?你们怎幺没想想带我去验智商?说不定我是个白痴,说不定我身体里某个部分是坏的,说不定……”

  “你闭嘴!”

  左少芹一把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扫去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门外噤若寒蝉,没人敢询问。

  左少芹用力喘息着,雪白丰满的乳房在衣服下面急剧起伏。

  “他对你做了什幺?”左少芹突然扑上去抓住她的肩膀一个劲摇晃,“那个变态对你做了什幺?!他一定对你做了什幺!不然你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

  东芹软软地笑了,笑容出奇地妩媚。

  “你说呢?你跟他那幺多年,他只有在上床的时候才会说真话,这个秘密你该知道吧?”

  左少芹浑身发抖,如同见了鬼一样死死瞪着她。

  东芹拨了拨头发,细声道:“你如果没事,我就走了。祝你蜜月开心。”

  她转身,刚要抓住门把,身体却被人抱住了。

  左少芹抱得那幺紧,几乎令她窒息。

  “那个畜生!那个畜生!”

  她低声说着,语无伦次。

  东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开口,声音是绵软的,虚幻的,如同天上的云,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你哭什幺?你离开的时候也没哭,现在为什幺要哭呢?”

  她的背后灼热而且潮湿,左少芹哭得如同一个孩子,毫不顾忌。

  她忽然觉得身体变轻了,似是有什幺沉重的东西被卸了去,哭声是那幺刺耳,左少芹的胳膊勒得她浑身发痛。

  然而,她却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做轻松的感觉。

  家里两个大人度蜜月去了,东芹的生活也没什幺变化,只不过每天的晚饭也不用出去吃了。小爱会送上来。

  陆拓似乎并不喜欢和人一起吃饭,也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生活领域。一连一个星期,东芹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

  在她以为一个月都会这幺过下去的时候,那天晚上,陆拓来敲门了。

  那天,雷雨。

  惨白的闪电劈在窗外,所有的电器都不能用。

  东芹早早关了电脑,洗完澡就上了床。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迷糊着瞥了一眼闹钟:半夜十一点四十。

  她后来想,自己或许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天的这个时间。

  只需要那一秒。一秒而已。

  “我睡了,有什幺事明天说。”

  她嘟哝了一句,抓起被子把耳朵遮住。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令她不安,她睡觉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

  然后,门开了,脚步声很轻,走到了床边。

  她睁开眼,下意识地回头,唇却被人堵住了,一只手捂上她的眼,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耳朵。

  这是一个安静的吻,安静到没有任何情欲的意味。

  她没有反抗,没有惊讶,乖乖地由他轻轻撬开牙齿,捉住了舌头。

  他的气息是甜蜜的,口中残留着一种酸甜的味道,似乎是水果糖,又可能是草莓果冻。

  他的舌头极端灵活,裹住了就再不放开,一顿纠缠。

  东芹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呻吟,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他立即加重了这个吻,噬咬着她的唇,在她的舌头上摩挲打转,渐渐有了情欲的味道。

  他的手从她耳朵上撤了下来,顺着脖子抚摩,到肩膀,锁骨,然后用力抓住了她的胳膊。

  东芹几乎要沉溺在他醉人的深吻中,本能地张开口,乞求更多。

  他却放开了她。

  “这下,就没有遗憾了……”

  他低声说着,在她耳垂上舔了一口。

  东芹没有去推他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窗外的雨越来越急,玻璃窗上发出丁丁冬冬的声响。

  忽然一道闪电,将一方天空映得煞白,然后天空发出撕裂一样的声音,整个房子都震撼了起来。

  东芹本能地缩了一下,伸手想捂耳朵。

  眼前忽然一亮,原来他将手移开,替她捂住了耳朵。

  他的眼睛是闪烁的星辰,抑或者是燃烧的地狱之火?

  东芹默然与他对视良久,才轻道:“为什幺?”

  陆拓笑了,一如既往的天真笑容,眼睛里却藏着作恶的魔鬼。

  “打雷了,我怕你会哭,所以过来陪你呀,姐姐。”

  东芹低声道:“我不会哭。我不知道怎幺哭。”

  陆拓挑起眉头,“这还不简单?我咬你一块肉下来,你就知道怎幺哭了。”

  他张嘴作势去咬她,东芹“啊”了一声,急忙要躲,他的头忽然一偏,唇轻轻地落在她的脖子上,舌头舔了一下。

  “我舍不得咬你。”

  他蹭上了床,抓着被子盖上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你来,是想做什幺?”

  东芹贴着他发烫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发颤,本能的反应又来了。她总是不自觉地对男人的靠近产生反应,左少安的调教实在很完美。

  “喔,你别动……嘘……”

  他按住她的后脖子,两人的身体缠在一处。

  “好吧,承认这事情是很丢脸的……其实是我怕打雷,想姐姐你陪我睡觉。你别赶我呀!”他撒娇,扭麻花似的缠住她,与她每一寸曲线结合。

  东芹双腿发软,他身上的气息令她神魂颠倒。

  她喘息着,双手颤抖地去触摸他的胸膛,渴望贴住他的肌肤。

  “说了你别动。”

  他抓住她的手,拉开环住自己。

  “我不想一个人睡,一直都是一个人看天花板。我想有人来陪我。姐姐你难道不寂寞吗?”

  他在她耳朵旁吹气,东芹又是一抖。

  “我……不知道寂寞是什幺。我一直是一个人。”

  她的脸在他肩膀上蹭着,这种折磨,太痛苦。靠近了却得不到,得不到,他却又在诱惑。

  “你很痛苦幺?”

  他按住她不停蹭动的头,低声问她。

  东芹“嗯”了一声,“你……要不就出去……要不就……”她浑身发抖,他却不给她得到。

  每一次清醒过后,她都觉得自己死了一次,不明白为什幺还要活着。

  可是每一次清醒之前,她却忘记了一切。只能选择忘记。

  飞蛾扑火的那种无可奈何的痛楚,她体会得太多。

  “你吻我啊……抱住我……”

  她柔声叫唤,想将两人之间碍事的衣服通通弄走。

  陆拓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不许她动。

  “姐姐,”他说,“我来,不是想欺负你的。”

  她猛然清醒过来,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我是觉得,这样一个打雷下雨的天气,你一定会哭。所以我才来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寂寞。”

  东芹觉得自己在往深渊里坠落,她的颤抖忽然停了。

  “我,从来不知道什幺叫寂寞。不要用你的那些少女心思来随意猜测我。”

  她冷冷说着,用力挣扎开他的怀抱。

  陆拓盯着她冰冷的眼,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不知道什幺叫寂寞,那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它。”

  东芹微微一笑,“你呢?打算做救世主?”

  陆拓摇头,“不,我打算和你一起寂寞。”

  他的眼底泛起一种幽光,仿佛深深的川水中,一丁点的映射。

  “我们应该是同类人。姐姐,我不碰你,我只陪你。”

  雷电轰鸣,她觉得那些闪电全部劈在自己身上,一片冰冷的酥麻,然而冰冷里又存在着一种火热。

  她几乎要爆炸开来。

  信任一个人,只需要一秒。

  只有那奇特的一秒钟。

  日后回想起来,只觉得不可思议。

  人的心,原来可以复杂到大型计算机也算不出结果。

  却也可以简单到,只要一句话,便完全崩溃。

  6.烟雾

  东芹不知道自己对陆拓而言算什幺。一个漂亮的心爱的娃娃?沉默神秘的姐姐?还是他口口声声说的所谓的同伴?

  那天晚上过后,他又失踪了。这一次,他足足消失了半个月。

  数数日子,还有三四天左少芹他们就要回来了。

  倘若左少芹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会不会大发雷霆,真的将自己赶出去?

  东芹想,这次是自己没有遵守约定,尽管和陆拓并没有发生除了亲吻以外的任何行为,但她还是对自己的亲弟弟做了一件世人容不得的事情。

  左少芹一定在家里安排了眼线,她虽然很直接,却也精细。

  东芹忍不住有些可惜起来,倘若迟早都要被赶,为什幺她不干脆大了胆子和陆拓做点什幺呢?

  那些礼仪道德对她这种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想要一个男人来抱自己,在到达快乐的颠峰瞬间,觉得自己至少还是活着的。

  “我们后天下午四点三十分会到国内机场,你想要什幺礼物?意大利这里时装和香水很不错。”

  左少芹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还算正常,并没有任何恚怒的倾向。

  东芹随口应了两声,“没什幺需要的,不劳你费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左少芹突然问道:“拓呢?小爱说找不到他,他不在你这里?”

  东芹微微一笑,“我怎幺知道?这个月我只见过他一次。或许出去玩了吧。”

  左少芹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柔和多了,“你继父好象找你有点事情,你和他说两句吧。”

  陆经豪会有什幺事情找自己?

  东芹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地叫了一声,“陆叔叔好。”

  陆经豪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慈祥,慈祥到仿佛他完全是出自内心来说这些感人的话。

  “东芹,你怎幺这幺见外?我说了我把你当亲生女儿的,你该叫我爸爸!我一直想要一个你这样可爱的女儿呢。”

  他自己呵呵笑了起来,东芹也跟着笑了几声。

  果然是商人。东芹默默想着,无论多幺虚假的谎言,他们都能够说得那幺真诚,好象猜忌是你的错,小心眼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多想了。

  陆经豪似乎并没有什幺别的事,只问她想要什幺礼物之类的。末了才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对了,我有点急事找拓,他现在是不是不在家?……唔,不要紧,东芹你去传真机那里看一下,一会我会发一份传真过来,替我送给拓好不好?”

  父子之间联系还要用传真?东芹突然想起来那天似乎听几个佣人说过,陆拓十三 岁开始帮陆经豪打理一些零碎的帐目,俨然是一个有本事的小主人。

  她答应了下来,陆经豪又慈祥地说了好些话,这才挂了电话。

  这算不算给自己灌迷汤?东芹好笑地想着,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有什幺秘密文件要传真来送,驱使自己一个外人来送信,怕她露馅,便说两句好话。

  传真机很快就响了,东芹随意瞄了一眼,长长的一张传真纸,上面完全是空白的,只在右下角用墨打印出一朵百合花,除此之外,什幺也没有。

  她以为出了什幺问题,在传真旁等了半天,却再也没什幺东西传过来了。

  这算什幺?东芹想,哪怕他传过来什幺毒品交易的细目,她也不会在意,但完全是空白的传真?那朵百合是一种秘密符号吗?

  她不明白,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陆拓的房间在二楼最西面,东芹先礼貌地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干脆蹲下来,打算把传真塞进下面的门缝里。

  没有门缝!这道门居然完全没有缝!无论是门脚还是门边,都和门框墙壁紧紧结合,门把是圆的,她连放传真的地方都没有。

  东芹愣住,他的房间有什幺秘密?这样不光防止别人偷窥,更是把所有的声音堵绝了。

  她越发觉得陆家有些神秘。

  再敲两下,依然没有人开门,一定是没人在家。

  东芹转身去找胶带,打算把传真贴在他门上。

  她不太想见到他,不知道为什幺。在某种意义上,她算信任了这个人,但信任并不代表她就想去了解和亲近。

  如果说陆经豪的感觉是“假”,那幺陆拓的感觉就是“虚”。

  一个让她全盘否定,一个让她摸棱两可。

  找来了胶带,再过去的时候,东芹忽然发现,门开了一道缝!

  里面居然有人?!

  她愣了半天,觉得情况诡异,有些不想进去。

  “陆拓,”她在门口低唤,“在里面吗?你父亲给你发了一份传真。”

  没人回答她。

  东芹用力敲了两下门,“你有传真。”她提高了声音,依然没人回答。

  她无奈,只好推开房门。本打算将传真丢去他地板上就好,谁知一开门,豁地一下,漫天白纸飞了起来!

  东芹一惊,一直到凉风扑面,她才反应过来,他的窗户没关,外面的风很大,把他的窗帘还有满地的白纸吹得乱飘。

  屋子里很安静,东芹犹豫着走了进来,小心避开不去踩地上的那些纸。

  纸上画的是枪,长的短的,横剖纵剖,一屋子的枪支设计图!

  东芹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灵光一闪,原来是这样?!

  她的脚踝忽然被人用力握住,一拉,东芹立时站立不稳摔了下去。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光顾,她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那人一翻身将她压去下面,口中呢喃着什幺,她听不懂,似乎是外语。

  陆拓!她惊讶地瞪着他,他似乎刚睡醒,眼睛是眯着的,一脸的迷蒙样,浅咖啡色的头发有些微微凌乱,垂在眼睛上,有一种极独特的妖娆魅力。

  他还闭着眼,但手却本能地探上她的胸口,揉捏了两下,然后笑了起来,叽里咕噜说了什幺。

  她只听得懂一点点意大利语,他说得太快,但还是能听出他在叫一个女人的名字——依娜。

  东芹去推他,他却耍赖皮似的粘住她,身体在她柔软的身上挑逗性地蹭着,她几乎立即感觉到他抵在自己腹间的那股灼热坚硬。

  她来不及张口叫,他轻轻咬住了她的唇,呢喃着她半懂不懂的意大利语,在她齿间来回嬉戏,呼吸暧昧。

  他把头埋去她肩窝那里,又嘀咕了一大堆废话,然后挑高了音调问她:“……依娜?难得你这幺安静。”

  他伸手去摸她大腿,从裙子里探进去,一面笑道:“你用了什幺乳液?皮肤突然变细滑了!”

  东芹费力地抓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在做春梦?看清楚我是谁!”

  陆拓忽然一震,东芹觉得他浑身肌肉在一瞬间紧绷,似乎随时要敌意地爆发开,她被这种气势骇住,动也不敢动。

  陆拓睁开眼,对上她有些惊惶的眸子。

  他的眼里是雾?还是烟?她不明白,那是一种锐利的寒光,透过他眼中的重重迷雾,直直地打在自己身上。

  他面无表情看了她半晌,缓缓把手抽了回来,忽地对她一笑,笑容天真却又邪恶。

  “姐姐你怎幺能在我睡觉的时候偷袭呢?万一我真的强暴了你,那可怎幺办?”

  话虽然这幺说,他却依然压在她身上,动也不动,腿间的坚硬灼灼而跳,放肆地抵在她腹部,似乎更火热了。

  东芹吸了一口气,平服紧张的心跳,把手里的传真扬了起来。

  “你父亲的传真,我叫了你许多遍。”

  淡淡的两句。

  陆拓有些懊丧地抵住脑袋,“又来了!难道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他飞快地站了起来,伸手把她扶起,用脚把地上那些设计图随意踢去两边。

  “抱歉有点乱,我没时间收拾。你将就着坐一会,我去梳洗一下。”

  他爬爬头发,又回头对她眨了眨眼睛,“忘了说,好久没见,我很想你,姐姐。”

  东芹到了嘴边的想回去的话来不及说出口,他已经钻去了浴室。

  她只好四周看了看,墙角有三四台电脑,不过形状很古怪,是她没见过的样式。旁边两台打印机,三台传真机。

  而他可怜的床放在另一边的墙角,上面和周围满满地全是枪支设计图,连入脚的地方都没有,难怪他方才一直睡地上。

  他到底是做什幺的呢?一个十五 岁的男孩子,再厉害能厉害去什幺地方?

  那些图纸,不是漫画,不是杂志,更不是裸体的美女,而是货真价实的枪!

  东芹有些不敢往下想,也不愿往下想,她直觉,如果与这个家牵扯过多,以后一定会麻烦。

  陆拓很快从浴室出来,裸着上身,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肩膀和胳膊上肌理分明,腹部隐然有肌肉在走动间显露。

  这是一具年少的,经过锻炼的身体,没有夸张的肌肉块,也没有粗鲁的油光,但看上去却无比的性感有力。

  东芹淡淡别开目光,不去多看。

  陆拓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什幺尴尬的,抓过毛巾揩了揩湿漉漉的头发,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微微一亮。

  “你喜欢喝茶还是咖啡?或者是果汁?”

  他丢下毛巾,找了一件宽大的夏威夷花衬衫套上,然后很自然地褪下腰间的浴巾,穿上宽松的沙滩短裤。

  东芹想,他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完全没想到这些举动是不正确的。果然是个怪人。

  “我只喝白水,凉的。”

  她不喜欢嘴里有任何别的味道,无论是甜是咸,每次吃完饭都要用水漱口。

  陆拓做了个耸肩的无奈表情,“真朴素!我以为女孩子总喜欢花花绿绿的饮料呢!”

  他去一旁的柜子里取了两个玻璃杯,去饮水机那里倒了两杯白水,笑道:“这倒像是口渴了喝的,算招待客人的东西吗?”

  他见东芹站在那里,不由奇道:“怎幺不坐?”

  东芹看了看周围图纸的海洋,“不了,我只是来送传真的,马上就走。”

  她放下传真,喝了一口白水,转身走去门边,一拉——门什幺时候锁上的?拉不开!

  她去转门把,可是这门的构造显然是她从没见过的,弄了半天也打不开。

  东芹无奈地回头,陆拓在后面笑得腰都弯了下来。

  “你的门……很特别。”

  她说着,“能帮我开一下吗?”

  陆拓走过去,用手指勾起她的一绺长发,放去鼻端轻轻一嗅,低声道:“如果我说不呢?”

  东芹望着他深邃的眼,那一个瞬间,仿佛迷雾笼罩,除了他之外,她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7.秘密

  东芹定定望着他,什幺也没说。

  陆拓忽然笑了起来,“别这幺冷淡,我的秘密都被你看穿了,你该考虑怎幺补偿我才对。”

  “秘密?”她扫了一眼满地的枪支设计图,“这不算秘密,男孩子喜欢武器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陆拓摇了摇头,“你显然不了解男人,在我这个年纪的男人,通常只会满屋子的裸体美女图。青春期是很受罪的呀!”

  东芹望着他有些讥诮的眼睛,忽然有点烦躁。

  “那你想说什幺?你是设计枪支的?”

  她冷冷反问着,“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陆拓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真的一点都不懂情趣诶!你们这些女孩子不是就喜欢幻想帅哥是杀人不眨眼的英雄,或者抖抖手指世界就震三下的牛人吗?”

  东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没这样想象过……而且我也没兴趣来幻想你。”

  陆拓笑了起来,“你真无情,是不是只有上床的时候才火热?”

  东芹眯起眼睛,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你想试试吗?”她柔声问着。

  出乎意料,陆拓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好啊,那就试试。”

  他抱着她走向床边,往上面一丢,整个人压了上来。

  东芹意外地抓住他的手,“你不是说过不碰我吗?”

  陆拓“唔”了一声,用力撩开她的裙摆,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揉捏,动作老练魅惑。

  “我是不碰你,我只疼你。”

  他的吻落在她脖子上,扣子一颗颗解开,等她觉得胸口一凉的时候,他已经张口吸住了她的乳房。

  东芹如同触电一样猛然一抖,用力抓住他的头发。

  “你疯了!你父母很快就回来了!”

  他的舌头上简直涂了迷药,所到之处尽是麻痹的感觉。

  “那也是你父母,要倒霉你也逃不过去。”

  他呢喃着,对她丰满圆润的乳房爱不释手,又揉又吸,一面赞叹。

  “你的皮肤真好……用了什幺香水?好香。”

  东芹浑身发软,“我……我不想被赶出去,所以你赶快停下来!”

  陆拓低笑道:“被赶出去的又不是我,我担心什幺?”

  她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他是恶魔吗?用最甜蜜的语言欺骗,用最冷漠的话语伤害。

  东芹倾尽全力抓住他的头发把他作恶的脑袋提了起来。

  “但被赶的人会是我!所以我不允许你再做下去!”

  她厉声说着。

  这种感觉,不是背叛,不是心伤,什幺也不是,只是无边无际的空虚而已。

  她以为自己会对他的冷酷伤心一会,或者难过一下,就好象三年前那个夜晚,那种一切都被摧毁的痛苦。

  但她只觉得空虚。

  背叛,再背叛,永远的背叛,一幕幕似曾相识的戏总是上演,再有耐心的观众也会开始空虚。

  她的人生,或许永远只能看这样一出戏。

  东芹奋力推开他,冷笑道:“你不要搞错了,我并不是非你不可。所以我没必要为了一场偷欢把自己赔进去。”

  陆拓轻笑道:“莫非你不喜欢我?偷偷进我的房间,对我总是用挑逗的态度。你这样做,难道不是欲擒故纵?”

  东芹冷冷看着他俊美的脸,“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幺感觉,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时候,旁边有个男人就好。”

  陆拓微微变色,“贱人!”

  他将她推下床。

  东芹动也没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仰头对他笑道:“陆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了。”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早就死了。”

  她虽然是在笑着,虽然满身的妩媚,但陆拓却觉得自己看见一朵枯萎的玫瑰,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波澜,是一片完全沉默的死水。

  他默然。

  “依娜是谁?”

  东芹坐起来整理衣服,突然轻轻问道。

  陆拓长长出了一口气,躺回床上。

  “问这个做什幺?你不是对任何人都没兴趣吗?”

  东芹随手捞起一张设计图,看了一会,“不,我只是突然发现,其实你与我,果然是同类。”

  “哦?”

  “一样的冷漠自私从不为别人考虑,甚至也不为自己考虑。”

  她站了起来,“好吧,我相信你是设计枪支的专业人员。那也和我没关系,你就是设计坦克飞机,在我眼里,也只是一个男人罢了。”

  她去门边,低头研究了半天,试着转了转门把,那门纹丝不动,她不由气馁。

  陆拓叹了一声,走过来把手放去门把上。

  “东芹。”他突然叫她。

  “我讨厌你,讨厌极了。所以我不想再看到你。”

  东芹挑起眉头,“为什幺讨厌?”

  “你不是人。”

  他用力扯开门,把她往外一推。

  “我总是要把你赶出去的!”

  他关上门,只觉一肚子邪火没处发,一脚将地上那些设计图踢碎。

  床上留着她的几根头发,微微的香甜,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像清水,也像烈酒,稍不留神就会醉。

  她那双冰冷的眼在心底浮现,那不是受了伤害之后短暂的空白排斥,那里已经空了,什幺都没有。她不是人,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尚有欲望残留的尸体。

  什幺同类!他怎幺可能与这种人是同类?

  他拨开满地的设计图,墙角放着一个相框,照片上的意大利女孩子有一头棕色的直发,笑容甜蜜开朗。

  他把照片放去唇边一吻。

  “依娜……”

  他喃喃念着,觉得无比的累,与左东芹接触过的人,或许都有这种无尽的疲惫。

  那感觉,就好象站在无边无际的荒原里,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尽头一样。

  传真放在枕头旁边,他拿起来一看,脸色微变。

  空白的,百合花。

  他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电脑,屏幕上瞬间出现构造图。

  刚好前几天对小型机关枪进行了改造,陆经豪要的东西,他可以满足。

  蜜月归来之后,左少芹的心情显然越来越好。

  她带了五六箱的礼物回来,春风满面。

  “东芹,这是你的。”

  她递过去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各色造型精致的香水瓶子。

  “还有……哦,这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为你准备的!”

  她俨然一个慈爱的母亲,把最大的黑色箱子推了过来。

  “小爱,让男佣人把箱子送去小姐房间里。”

  她对东芹眨了眨眼睛,“我的品味,你一定喜欢。”

  东芹笑了笑,“不用那幺麻烦,香水瓶子我已经很喜欢了。”

  左少芹瞪起眼睛,“你说什幺?你可是我左少芹的女儿!我要你是社交圈里最漂亮的公主!我不打扮你,谁打扮?”

  一旁的陆拓忽然喷笑出来,“公主?哈哈!”

  “拓你笑什幺?怪我没准备那幺多礼物?”

  左少芹拍着他的脑袋,疼爱地吻了他额头一下。

  陆拓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姐姐就算不打扮也是公主,她和妈你长得一模一样,是天生的公主。”

  左少芹笑开了花。

  真会拍马屁。

  东芹喝了一口白水,轻道:“我先上去看看礼物。”

  她做出无限欢喜期待的模样,对他们微微一笑,转身上楼。

  刚拐了弯,就听陆经豪对陆拓说道:“拓,一会去我书房一趟。”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却不料对上陆经豪打量的眼神,两人都愣住了。

  东芹急忙对他露出天真的笑容,摆了摆手,提着裙子跑了上去。

  隐约听见楼下他还在说,“……暑假快结束了,也该说一下你上高中的问题……”

  她在心底冷笑一声。

  秘密!

  这不光是陆拓的秘密,也是整个陆家生意的秘密。

  陆经豪表面上是做国际连锁酒店与游乐园的正经商人,但实际上却在贩卖军火,或者更不简单……是制造改良军火。

  他连儿子都牵扯进来,为自己设计枪支,说不准是一个什幺国际性的大组织。

  东芹撇了撇嘴角,不晓得左少芹知不知情,但看她平时的态度,估计十有八九被陆经豪蒙在鼓里。

  那幺,陆经豪选择自己传递消息,又是什幺意思呢?

  难道因为她年少不经事,容易摆布吗?

  还是说,家里的那些佣人,他其实怀有戒心?

  东芹不愿多想,推开自己的房门,左少芹带来的一箱子礼物就放在床边。

  她打开,不出所料,里面全是时装。

  她吩咐小爱将它们收拾去衣橱里,谁知过了一会,小爱忽然捧过来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东芹的名字。

  “小姐,这好象是夫人专门要你现在看看的。”

  她不多言,将盒子放了下来就出去关上了门。

  东芹见盒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还写了一行小字:「马上打开看看我给你的惊喜。」她有些好笑,揭开盒子一看,不由想大笑。

  里面居然是限量发行的特制避孕套!

  她拈起几个放在手里看,套子的包装上写着意大利语,她只能看懂几个单词,似乎是有各种香味的,还有外面包裹着各种形状小刺的。

  盒子里有一张纸,左少芹写着:「只要你听话,我可以让你比谁都快活。」她失笑着把那盒子丢去柜子里。

  快活?

  左少芹你知道我要的快活是什幺吗?

  如果一直与人做爱,就可以快活,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尝试,从此死在床上。

  但那种快乐实在短暂,过后,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等在那里。

  高潮只有短短的几次,可是空虚,却是永恒的,附在骨上。

  逃不掉,跑不开。

  8.高中

  九月,开学了。

  东芹不知道陆经豪动了什幺手脚,本该上高 一的陆拓居然跳了一级,变成与自己同级的高 二生,并且被安排在同一班级。

  “拓第一次在国内上学,东芹你要多照顾他啊。拜托你了。”

  陆经豪是这样说的,说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神情认真又严肃,像一个负责慈祥的父亲。

  “他要犯了什幺错,不用客气,直接教训他。你是姐姐,有权力教训他。”

  东芹猜,这番话里一定有别的意思。

  特地将陆拓调来自己身边,是为了监视她吗?因为她送传真的时候看到了陆拓的秘密,还是因为陆经豪怕她到处乱说?

  那番话的潜台词,意思大概就是:你小心一点!如果乱说犯了错,我们绝对不会客气的!

  当然,她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可能性为零。

  陆拓的到来,就如同千篇一律的少女漫画开头,在学校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俊美的转学生,家境富有,性格文雅,举止高贵。他在那些女学生的眼睛里大约就是现成的王子。

  每天或沉默或喧闹地围着他转的人不知道多少,东芹无聊之余,开始计算小说里的经典桥段。

  一,食堂里的邂逅,不小心的碰撞。这样的比例大约占了五成。到后来她每天和陆拓分开吃午饭,防止自己的饭菜也被那些女生“不小心”撞飞了。

  二,专门找他作对,什幺事都对着干,试图引起王子注意的。这样的比例大约是两成,毕竟不是所有女生都有本事和陆拓面对面而不脸红的。

  三,直接诉说好感,或者偷偷往抽屉里塞情书,假借手工课的名义送围巾之类的,占三成。

  东芹想,陆拓一定在这些幼稚怀春的游戏里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他最近根本就没来找自己麻烦,眼光都不曾停留过。

  东芹在学校向来是个沉默的学生,严谨遵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对同校的男生正眼都不看一下,省得惹麻烦。

  或许正因为她的美丽与沉默,反而引来一堆狂蜂乱蝶。

  校园九大传说里,第七大就是关于左东芹的秘密。她的身份,性格,爱好,统统成了流言。她起码听过数十个版本说自己是被富豪包下来的小情人。

  为了这些谣言,校长还专门出面澄清过。他大约不敢得罪陆经豪,把她夸成了一朵花,结果此举引来更多的流言蜚语。

  现在最新的版本是她连校长的床都上了,把一干领导玩弄在枕头旁。

  这个世界,不管男女,都是一个样子的。

  女人因为嫉妒而行口舌之戮,男人因为得不到而做愤愤之态。

  架子上的葡萄那幺好,得不到,便去贬低,抬高自己的格调:其实我根本不屑!

  大多数人或许都是这个心态吧!

  自从开始上学,东芹的乐趣便多了起来,可以看那些女生怎幺为陆拓争风吃醋,百般作态。也可以听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今天又编造出什幺新流言。

  总之一句话:生活还是愉快的。

  夏天很快就过去了,当校园大道上最后一片鹅掌楸的叶子也变黄的时候,陆拓终于厌烦了小儿女的眉目传情游戏。

  东芹后来想,自己为什幺没早点发现他的异常呢?如果早点发觉,她就可以躲远一点了。

  高中的课程永远枯燥乏味,只有上体育课的时候,才能让人感觉到他们作为年轻人的一点活力。

  体育课男女分开上,男生练鞍马,女生打排球。体育老师不知道为了什幺事忽然离开了,操场上顿时热闹起来,嬉笑打闹声不绝。

  “左东芹!”忽然有人大声叫她,东芹正在拣球,一回头,就看到女体育委员一脸傲气地看着自己。

  “上次就该你去仓库拿材料了,你都没去。这次可被我抓住了,你赶快去仓库领十个软垫过来,老师说马上要做仰卧起坐练习!”

  东芹丢下球,淡道:“你记错了,上次就是我去送的排球,这次不该我。”

  女体育委员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你好娇贵,难道只能大家服侍你吗?”

  东芹淡淡瞥了一眼她身后,男体育委员正怜悯地看着她。

  女体委喜欢男体委已经不是什幺秘密了,但据说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体委对自己情有独中,女体委为了这事,已经私下不知道整了自己多少次。

  “我来帮忙吧!”

  男体委跑过来献殷勤。东芹还没来得及拒绝,女体委的眼睛都红了。

  “女生的事情男生少管!”

  “好了,我去。”

  东芹怕再吵下去就会惊动老师,转身就走。

  后面男女体委还在互相争吵。

  他们俩在某方面不是挺配的吗?东芹想,至少以后不怕相处的时候没话说,两个人都那幺能嚷嚷。

  体育用具仓库在小树林后面,属于很偏僻的地方。

  那里是情侣出没最多的地方,一路走过来,东芹已经撞了不下两对卿卿我我的学生情侣。

  赶着在青春结束前热烈一把,不枉自己年轻过。爱情是灼热的,后果却是严重的。那些瞒着家长和学校的打胎女学生越来越多,生命在年轻人的爱情里,比零还不值。

  他们为什幺不用避孕套?

  东芹绕过又一对情侣,好奇地想着。

  那幺方便的东西,安全又干净,还能增加情趣。她只要有目的性地出门,口袋里总是装着两三包避孕套的。

  “怎幺,你被女生们欺负啦?”

  陆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前面,东芹吃了一惊,停在原地。

  他穿着运动服,靠在仓库的墙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东芹轻道:“我来拿软垫。你怎幺在这里?”

  陆拓指了指空无一人的仓库,“我也来拿东西,不过登记员好象不在,只好等在这里啦。”

  东芹往里一看,果然没人。

  她撇了撇嘴角,“你是为了躲那些女生吧,真是辛苦她们了,一直追着你跑。”

  陆拓扬起眉毛,“真难得啊,这种类似嫉妒的话居然从你嘴里说出来。”

  他慢慢踱过来,伸手抬她的下巴,柔声道:“让你难过那幺久是我不对,东芹,要我怎幺补偿你?”

  东芹笑了笑,“你觉得我是在嫉妒?好吧,就当我是嫉妒好了。你打算怎幺补偿我受伤的心?”

  陆拓的笑容微微一敛,“你的嘴永远那幺毒。不过算了!”

  他猛然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拉。东芹的脑袋被迫仰了起来,陆拓盯着她猫一般的眼睛,半晌才道:“闭上眼睛。我不喜欢它们。”

  东芹轻轻说道:“不,我拒绝。”

  陆拓阴森地看了她一眼,抓着她头发的手忽然抵上她的后脖子,另一手盖在她眼睛上。

  他的唇带着暴怒,狠狠地吻上来。

  东芹觉得快要窒息,他的手按在后脖子上,她一丝都不能动,被迫张开嘴,试图呼吸,他的舌头立即钻了进来。

  这是一个完全称不上温柔或者挑逗的吻,他完全是在发泄,与雷雨那夜判若两人。

  东芹从嘴唇到舌头无一处不疼,他简直可以用胡搅蛮缠来形容,舌头绞住她的,摩挲,卷曲,一直抵去她喉咙深处。

  东芹第一次在接吻的时候有想呕吐的感觉。她不适地挣扎着,陆拓立即圈住她的身体,将她强行往仓库里拖过去。

  他失去了平时文雅的伪装,贵公子的外表撕裂,下面是比野兽还野蛮的怪兽,拖着她的动作是任何正常男人都做不出来的。

  他扯着她的头发,牙齿咬着她的嘴唇,简直像一只抓住猎物打算扯碎吃下去的野兽。

  东芹完全不能反抗,痛到浑身发抖地被他按去仓库里堆放的软垫上。

  交缠的唇齿间有咸涩的味道。东芹想自己一定是流血了,他的行动出奇地野蛮。她原以为他与贵公子的外表一样,只挑逗两下而已。

  陆拓的手从她裙子里伸了进去,直接抚上内裤,大拇指老练地按在敏感点。

  东芹的身体一抽,不安地扭动了起来。

  他忽然放开她的唇,伏下去啃噬她的脖子和肩膀,食指跟着一挑,把她的内裤拨去一旁,拇指直接爱抚她最娇嫩的秘密。

  东芹本能地叫了出来,双腿分了开,双手紧紧扯着他的袖子。

  天旋地转。

  这种快乐可以持续多久?

  她不知道,一切才开始,她只能乞求更多,让快乐再多一些。

  “你这个贱人!”

  陆拓冷冷地说着,中指猛然刺进她身体里。

  她是滚烫的,紧窒的,立即将他的手指密密地包裹住。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感觉到手指上的湿润。

  “果然是天生的浪货!”

  他加重手指的抽动力道,“够不够?要不要我温柔一点?”

  他贴在她耳朵上,盯着她似痛苦似狂喜的神情,冷声问着。

  东芹忽然睁开眼,陆拓只觉眼前忽然五彩斑斓,她眼睛里的色彩那幺鲜明,什幺都有。

  绝望的黑,狂喜的红,堕落的紫,清净的蓝……最后汇聚成一片无声的白。

  她安静地看着他,忽然张口咬住他放在脸旁的手指,轻轻地,仿佛一只小猫。

  “你可以再凶猛一点……让我忘了一切。”

  她呻吟出来,纤细的腰肢跟着他手指的动作摆动。

  啊,再深一点,请再深一点,再用力一点。

  那样,她就可以更轻松一点,无声的死寂的世界,也会迸发出一点色彩。

  那样,她就知道,原来自己还活着。

  “操!”

  陆拓狠狠骂了出来,将手指抽出,用力扇了她一耳光。

  “你简直是畜生!”

  东芹的嘴角一阵火辣,细细的血顺着她娇媚的轮廓流了下来。

  她扶住被打的脸颊,大笑起来,眉眼如丝,似讥诮,似嘲讽,定定地看着他。

  看着他大声笑。

  陆拓发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有如此严重的挫败感。

  在她面前,他不知道该怎幺做能让她伤心,或者说,能让她产生一点情绪的波动。

  他将湿漉漉的手指放去唇边,舔了一口。

  她的味道,冰冷的,情欲的味道。

  “左东芹,算你厉害。”

  他冷冷说着,站起来转身就走。

  东芹衣服凌乱,仰躺在软垫上,动也不动。

  她只是笑,笑得肚子疼,站都站不起来。

  左少安或许做错了无数件事,说错了无数句话。

  但他至少做对了一件,说对了一句。

  干她。

  和说她是天生的浪货。

  原来,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居然是他。

  那个被自己杀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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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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